陆陆续续有人走进院子,赏花宴邀请的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 季希然站到高台上对着台下的人行了个礼:“欢迎各位赏脸来参加赏花会,如今花团景簇,风光正好,各位才子佳人聚在一处赏花做诗也是一番美事,所以今日除了赏花之外,我还准备了一些节目,希望各位能参与其中,参与与否全凭自愿。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各位能够海涵。” 一名少年问道:“不知季大小姐准备了什么节目?” 季希然对着少年笑笑:“不着急,各位请先看一段歌舞。”说完下了台,走至一边坐下。 此时台上突然传来鼓声,鼓声隆隆响彻天际,乐师也开始吹奏乐器,一群身穿战袍的女子从两边走上了高台。 “哈!”众女大喝一声,挥动手中的长/枪。 “啪!”长/枪击打在地上,高台震动。 “呼!”枪杆直刺,带起空气鸣响。 一曲《战魂曲》越奏越响,鼓声雄壮,乐声激荡,众人随着鼓乐入了境,不由自主地内心澎湃,恨不得立刻投身沙场,为国效力。 “铮”地一声,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台上的女子们也停下了舞动。犹如大梦初醒,众人缓缓回过神来,心中的激荡也慢慢冷却下来。 季希然再次走上高台:“刚才就是我为各位准备的节目,接下来的部分需要各位参与,请各位就刚才的舞曲或作诗,或作画,我请来了几位大师,回对各位的诗画进行评选,诗和画评得头名的公子或者小姐,都将获得丰厚的奖品,至于奖品是什么,请允许我卖个关子,哈哈,不过我保证,绝对是能让各位满意的好东西。” 话落,季家的奴仆们捧着笔墨在宴席间穿梭,将笔墨纸砚安放在众人的面前。 “玉瑾姐姐你参加么?”韩希妍问道。 “我就不献丑了。”方玉瑾微笑道。 “啊,好可惜。”韩希妍有些失望。 方玉瑾摸摸她的脑袋,笑了笑,见方玉瑾不言,韩希妍也安静下来,苦思冥想该画些什么。 两人正沉默着,却见钱清歌和古兰心款步走了过来,钱清歌笑道:“方小姐,久闻大名,今日能得见方小姐真颜,实乃三生有幸。” 方玉瑾:…… 古兰心点头道:“想见方大小姐可不容易,比进宫还难呢。听说方小姐是个才女呢,不知今日方小姐要作诗呀,还是作画呀,可得好让我们饱饱眼福啊。”说完捂唇嗤笑。 方玉瑾:……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两只了? 古兰心道:“怎么?方大小姐怎么不说话,是我们不够资格跟你说话?也是,忠勇王府的世子妃,确实是高人一等呢。” 钱清歌拉了拉古兰心的衣袖:“兰心莫要胡说,方小姐定是在考虑要作什么画呢。” 方玉瑾:……你们都完了,还让我说什么? 古兰心笑道:“是吗?那是我误会方小姐了。那方小姐好好准备,我们就不打扰了,等会儿可要好好观赏方小姐的大作了。噗……” 钱清歌眸光一闪,道:“方小姐若是想不到不妨来找我,你以前没参加过这种宴会,有些规则可能不清楚,我可以给方小姐细细讲讲。” 方玉瑾轻轻一笑,不冷不热地回道:“不必了,多谢。”然后转头跟季嫣然说话去了。 钱清歌目光一沉,绣帕拽在手中,将手指都勒出了白色的印记,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道:“那我和兰心就告辞了。” 方玉瑾点点头,没再理会她。 钱清歌拉着古兰心离开凉亭,右手紧紧抓着古兰心的手臂,尖利的指甲都掐进了古兰心的肉里,古兰心痛呼出声:“清歌姐姐,你抓疼我了。” 周围的人纷纷看来过来。 钱清歌很想一个巴掌拍在古兰心的脸上,可想到地方不对,只能僵硬得做出满含歉意的表情:“兰心,对不起,我刚才想事情有点走神了,弄疼你了。”回头朝贴身丫鬟招招手,“将我那瓶玉肌膏拿出来。” 丫鬟上前几步,从荷包里掏出一个青色的瓷盒,还不及掌心大小。钱清歌接过丫鬟手里瓷盒,对古兰心道:“兰心妹妹,这玉肌膏是我哥哥从庆国买来了,京都也没有几盒呢,这个给你,做过我的赔礼,你拿回去擦在伤口上,保证不会留疤。” 古兰心一听眼睛都亮了,忙不迭地接过瓷盒:“这、这真的给我吗?我早就想要这个了,可惜每次去店里都卖完了。”古兰心拿着瓷盒爱不释手,“清歌姐姐,钱公子对你可真好,还专门去庆国给你买玉肌膏,我真羡慕你。” “不用羡慕,下次若是得了我再分你就是了。”玉肌膏每月都是限量供应,可谓千金难求,她也不过就一盒罢了,现在竟然要拱手让人,钱清歌心都快痛死了,可是旁边好多人都看着呢,她不得不做出大方的样子来。 “啊呀,那真是谢谢清歌姐姐了。”古兰心喜不自禁。 “不、不用谢的,都是好姐妹嘛。”钱清歌抽搐着嘴角,扯出个生硬的笑,心里已经呕血。 …… 院中众位公子小姐们,有些三三两两聚在一处讨论心得,有些已经开始在纸上落笔。 沈红英趴在蔡妙兰的背上,拍拍她的肩膀,嗤笑道:“唉,你快看钱清歌,明明心痛的要死要死的,还要做出大方的样子来,怎么不憋死她啊?” 蔡妙兰好笑道:“你管人家做什么。” 沈红英撇嘴:“就是看不惯她那假惺惺的样儿,嗤。” 蔡妙兰吐槽:“那你少看两眼就是了,偏你说着讨厌,眼睛却总盯着人家不放。”耸了耸肩膀,“你从我背上下去,你这样我还怎么画?” 沈红英从她背上下来,跟个软骨头似得又趴在了桌子上:“画什么画,有傅芙蓉在,第一名也不会落到你头上来。” 这时冯静姝将脑袋从旁边探了过来道:“这可难说,今儿不是还有方玉瑾嘛。” 沈红英抬头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方玉瑾就比傅芙蓉厉害了,你又没见过。” 冯静姝拿起一把瓜子放在嘴里嗑,瓜皮吐的老远:“我猜的啊。你想啊,季家几位公子小姐是什么样儿的人物,那眼光可是高的很,可你瞧见没,一个个的都和方玉瑾亲热着呢,这证明什么?证明方玉瑾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 蔡妙兰也放下笔走到桌边坐下:“静姝你说的有点道理,不过与季家公子小姐交好倒也不能证明什么,关键还是看另外一个人。” 沈红英换了一面趴:“谁?” “顾世子,你们看到刚才顾世子的态度了吗?”蔡妙兰道。 “看到了,啧,那笑地,甜得人都齁死了。”沈红英说着打了个寒颤。 冯静姝想了想,也跟着打了个寒颤,摸摸胳膊,道:“谁不知道顾世子难接近,记得前不久还把钱清歌气哭了呢!” 沈红英突地坐直了,双眼冒光地看着冯静姝:“哈!还有这等好事?我怎么不知道。哈哈,这消息可真下饭。” 冯静姝朝天翻了个白眼:“你除了吃饭打架还知道什么,跟你哥一个德行。” “切,我哥跟我一个德行,你还不是喜欢得不行。我说,冯静姝,有你这样对待小姑子的吗?不怕我在我哥那告小状啊?”沈红英嘚瑟道。 冯静姝忽地脸胀地通红:“你个小妮子浑说什么?谁、谁喜欢你哥了。” 沈红英还了她一个白眼:“哦~~你不喜欢我哥啊。那行,来之前我娘还说让我好好看看今天来的几家闺秀,瞧哪个适合我哥哥呢,既然你不喜欢我哥,我就不在我娘面前提你的名儿了。” “嘿嘿,英儿啊,你瞧咱们这么多年的好姐妹了,情意比天高,比海深,你不会跟姐姐计较的是吧。”冯静姝拉过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讨好地送到沈红英手中,“你累不累啊?姐姐给你按按?姐姐我手法可好了,保证你按地你舒舒服服地。” 沈红英大爷似得摊在椅子上:“嗯~这还差不多,左边左边,嗯,对,就是这里,按重点,没吃饭啊?” 冯静姝额头青筋直跳,为了下半辈子,她忍了:“这样呢?这个力道够不够?” “嗯,还行,换右边,没点眼力劲。” 冯静姝:……*(&*%&¥……& 蔡妙兰扑哧扑哧地早就笑倒了。 …… 那边季嫣然也在跟方玉瑾说着傅芙蓉:“玉瑾姐姐,那个傅芙蓉是京里出了名的才女呢,她曾祖父傅老太傅,教导过先皇的,如今都百岁高龄了,是个老寿星呢。听说傅芙蓉小时候是跟在傅老太傅身边学习的,算起来当今都得叫她一声师叔哩。” 方玉瑾向凉亭右边看去,一位身穿百蝶穿花裙的少女立于花丛之间,头上梳着朝云近香髻,一支金钗点缀,脑后垂着几根丝带,右手提着画笔正在作画,确实是端庄大方,气质清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