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管事哈哈一笑,走到山壁前,往山壁前右侧的一块大石头后头一站,抬脚一跺,只见原来还严丝合缝的山壁缓缓往前移了几寸,然后往左侧滑了开来,一个黑峻峻的洞口,出现在众人面前。 方玉瑾看得目瞪口呆,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这可不是在21实际,科技发达,拥有各种机械设备。在古代,基本全部都是靠人力,能做出这样一个机关,耗费可是不少的,最关键的还是可行性,直接将山壁做成了门,而且在关上时完全毫无痕迹,不得不让人赞叹这机关之精妙。 方玉瑾啧啧称奇,问道:“这机关是谁设计的?这般精妙。” 林管事似笑非笑地看了方玉瑾一眼道:“设计这个机关的人,小姐您也认识啊。” “嗯?我也认识?”方玉瑾疑惑地侧头想了想,突然瞪大眼睛,恍然大悟道,“不会是世子吧?他竟然懂机关之术?” 林管事笑着点点头:“正是。世子将机关图交给老奴,并送了几个工匠过来,老奴安排那几个工匠与老兵们一起建造的这个机关门。老奴当时看到图纸也觉得匪夷所思,如此绝妙的机关真是闻所未闻,世子大才!” 方玉瑾抿唇轻笑,他总是一次次地刷新他在她心里的高度,文能□□,武能定国,才思敏慧,胸有大志,如今竟连杂学技巧都是出类拔萃,如何能叫她不喜爱。 林管事让两个抬轿的壮汉留在山洞外,引着方玉瑾和杏枝二人走进山洞。 山洞呈扁平状,宽五米,高四米,足够两辆大车进出,山洞两侧每隔五米凿有大拇指粗的小洞,小洞联通暗道,用于守卫监控山洞通道,若有他人进入,可及时发现并做好防守警备。 沿着山洞继续往里走,走了一刻钟不到,方玉瑾只觉眼前豁然开朗,一个空旷的大厅显露在面前。大厅虽粗狂,但整洁干净,除正前方的封闭山壁前放着桌椅等物外,其余两侧都联通着另外的山洞,左右各有四个,共八个山洞。 方玉瑾随便选了第一个山洞进入,进入洞内,是一个比大厅宽阔数十倍的空间,空间的地上铺了一层木板做的架子,只高出脚背些许,成堆的甘薯堆放在木板上,红彤彤的还带着些许干透的泥。 方玉瑾看着差不多快堆满半个仓库的甘薯,忍不住弯起了眉眼,心想这可都是粮食啊。 林管事从地上捡起一根甘薯,拿到手里颠了颠,语气止不住地兴奋:“小姐,上年,甘薯在王家庄试种了三百亩,每亩平均亩产三十五石,总共收获了一万零五百三十二石!全都在这里了!” 林管事看着堆满仓库的甘薯,满眼欣喜,“若是像往年一样种稻谷,每亩能得四石那都是顶了天了!这甘薯产量竟是稻谷的十倍!真是个大宝贝,大宝贝啊!” 方玉瑾也捡了一个甘薯,拿在手上查看:“确实是个宝贝。这甘薯既能生吃,又能煮熟了吃,还能晒干磨成粉,做成各种面食。”她想到了前世的烤地瓜,忍不住有些口中生津,“将这甘薯放在火种烤一烤,等烤熟了,扒开外头的皮,里头喷香甜软,那味道真真叫人流连忘返。” 方玉瑾越说越兴奋:“还有甘薯的藤也能吃,摘了鲜嫩的藤枝,将藤枝外头的皮剥去,切成小段,用油爆炒,那也是一道爽口清脆的好菜。”若是有辣椒就更好了,可惜辣椒还未传入大庆国,回去得找人去海船那打听打听。 林管事和杏枝早听得一愣一愣的了,杏枝忍不住问道:“小姐以前吃过吗?奴听地口水都要下来了呢。”林管事在边上赞同地点头。 方玉瑾:……说的太兴奋,差点穿帮了。 她尴尬地笑笑,悻悻摇头道:“没吃过,我在书上看到的。” 杏枝‘哦’了一声,跃跃欲试道:“那咱们回去也烤几个甘薯来吃啊。” 林管事连忙接话:“老奴下了山就让厨房去弄。” 方玉瑾看着两个迫不及待要烤甘薯的人,哭笑不得,提醒道:“那就多带一些下去,第一次烤不太好把握度,容易没烤熟或者烤太焦了,多拿几个去试试。” 林管事连连应是,去大厅找了个麻袋往里面装甘薯,挑的都是个头大大的。 方玉瑾又去其它几个仓库看了一圈,和刚才那个仓库差不多,最后一个已经凿了一半了,估计最多一个月也就能凿好了。 三人出了山洞准备下山,两个壮汉抬着轿子朝这边走过来。 方玉瑾挥挥手,阻止了,对林管事说:“林叔,我们不急着下山,你先带我去果园子那看看。” 林管事应了声是,指着一个方向道:“往那边走几步就是,那果树长得是真好,可是就是不挂果,老奴瞧着都觉得可惜。” 方玉瑾往果园的方向张望,道:“原先的主家没找人来看过吗?” 林管事听到这个就忍不住笑骂道:“嗐!那就是个败家子。这果山原来的主家姓王,原本是王家村的人,后来王家老汉在山里头好运得了根百年的棒槌,卖到镇上得了笔银钱,就带着老妻和两个儿子去镇上做了点小生意。” “生意也算做的有模有样,攒了点小钱,就合计着回村里建个房子养老了,镇上生意留给了大儿子。小儿子跟着两个老人回了村,整日无所事事。后来听人说种果子挣钱,就串掇着两个老人给他买了这座山种果树。” 林管事啧啧叹气:“这本就是个浪荡子,这山是买了,树也种了,可他新鲜了几日就甩手不管了。王老汉年迈哪里侍弄得动这么大一片园子,没劳累几年就给累死了!” 杏枝听的气愤极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催促道:“后来呢?” 林管事转头对杏枝笑了笑,继续道:“王老汉死了,老婆没挨两年也跟着去了。小儿子更是没人管的住了,不多久就染上了赌瘾,十赌九输,家产被输的精光,房舍田产能卖的全卖了。这果山因为荒废了,又听别人说这山上的果树不结果,所以一直卖不出去。” “小姐,到了。”林管事指着眼前的果园子说,“前些日子小姐要买庄子,家里老婆子想着两处庄子近,中间隔着这么座别人家的山也膈应,索性就一起买了下来,好在也没花几个钱。” 方玉瑾看着眼前郁郁葱葱的果树,心道果然,这果树前几年应该是有人打理的,所以能结果,后面荒废了,树枝胡乱生长,夺了养分,自然没力挂果了。 她进入园子,随意挑了几棵树看看,然后对林管事说:“这果树是管理不善,才会不挂果,你去找几个经验丰富的果农来,工钱开高些也可,最好能签了卖身契。这果树不错,侍弄好了也是一笔不错的进项。” 林管事躬身应是,道:“那仓库那边?” “那边的事不用让他们知道。”方玉瑾接过杏枝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好了,回去吧。” 林管事应是,朝后头招招手,两个壮汉抬着轿子走了过来。 杏枝扶着方玉瑾进了轿子。两人抬着轿子就往山下走去。 …… 一个时辰后,回到庄子,方玉瑾又被颠得腰酸背痛,生不如死。匆匆洗漱完用了些饭食,就趴在床上不想动弹了。 桃枝坐在床边,双手在方玉瑾的后背上按压,心疼道:“小姐今日受苦了,瞧这脸色都是煞白的。” 方玉瑾被按地昏昏欲睡,闻言,低哑地嗓子道:“我坐着轿子上去的,辛苦什么。不过是被颠地有些腰酸,按会儿就好了。” 桃枝皱眉,低声埋怨道:“两个粗汉,连个轿子都抬不好。” 方玉瑾喷笑,瞌睡都散了不少:“山路本就难行,也不怪他们。好了,我的小桃枝,知道你是为了小姐我好,我真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桃枝悻悻地点头,手上按的更是用心,道:“那小姐你睡吧,奴按的轻一点。” 方玉瑾应了一声,趴在床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 落日的余晖给肃州城涂上了一层红色,灼人的热气在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徐徐拉开的昏暗的天幕,暗夜中的肃州城像一只巨兽盘踞在西北的沙漠边缘。 “将军,如今城内粮草快要告罄了,朝/廷的粮草何时能送到啊?”钱粮官拿着记着粮草的簿子头发都快急白了。 顾砚清金刀大马地坐在上首,正在写奏折,闻言将手中的笔一把仍在桌上。 钱粮官被吓的脖子一缩,偷偷往方校尉身后躲了躲。 顾砚清睨了他一眼,道:“还能支撑多久?” 钱粮官哆哆嗦嗦地从方校尉身后伸出个脑袋,回道:“省吃俭用地最多再支撑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