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似乎不想和李扬一块吃东西，放下托盘后就说：“小姐，你们慢用，我先走了，有什么事随时吩咐。”

小菱挽留：“阿奴，我们还是一起吃吧？你也很久没……”

阿奴摇摇头打断她的话：“饭菜就这么多，小姐你多吃点。我还有些干粮，一把老骨头，对饭菜已经没什么追求了。”

说完，阿奴转身离开，自始至终都没看李扬一眼。

小菱叹了口气，很抱歉的说：“公子，阿奴他就是这个性格，你别介意。”

“这个我倒是不介意。”

李扬打了个哈欠，看了眼托盘中的几个干瘪的果子，拿起一个问：“这些是什么？”

“面瓜。”

小菱解释道：“大唐常有的水果，不过好一些都被平民摘取了，我们只有几个……公子见谅。”

“这有啥见谅不见谅的，有就挺好。”

李扬放到嘴边咬了一口，面瓜口感还不错，有些像香蕉，不过更多籽。

吃完一个后，李扬对这种充满异域风情的瓜果还是很好奇的，又拿起一个刚要吃，才发现小菱和小六都在盯着桌子咽口水。

李扬笑了笑：“你们吃啊。”

小六喏喏的说：“你、你是客人，你先吃。”

“这是规矩？”

“这是小菱姐教我的。”

小六撅噘嘴，有些委屈。她很饿，为什么要看着客人先吃呢？

贱民中，可从来没有客人这种概念。

“规矩在我这没用，你们敞开了吃，今天中午，这一桌菜我吃的够多了。”

李扬随口说着，又是几口把那个果子全部吃下，吐出几粒籽。

小六又看了眼小菱。

小菱点头后，小六才甩开腮帮子开始大吃特吃。

这一桌菜可是酒馆里最好的，味道自然差不了。小六中午就吃过了，不过她的小肚子根本吃不下多少，到了晚上也都消化干净了。

她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吃得多很正常。此前没有吃饱的条件，现在有了，就刺激了她的食欲，很大一盘菜，被她一会就吃完了。

反观小菱。

她也绝对很久没吃过好菜好饭了，也早就饥肠辘辘了。

不过吃饭时还是很矜持，细嚼慢咽的样子。

李扬随后就夹了几块肉，吃了几个干瘪的果子后，就开始喝酒。

酒也是阿奴端上来的，说是酒，但已经淡的跟水一般了，只隐约能尝出一股果香，应该是果子酒。

很快，李扬就酒足饭饱了。

小六也吃的差不多，满意的在那拍肚皮，时不时看着桌上发呆。

那张小脸上全是茫然，看的李扬心生感慨：小六活了十几年，恐怕从没有机会像今天这样吃饱过，所以才会茫然。

李扬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贱民，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贫民窟。

他们没有尊严，吃不饱饭。

小六感受着抚摸，转头看了眼李扬，露出了一个笑容。

很单纯，简直要融化了李扬的心，让他忍不住的问：“小六，如果有机会，你愿不愿意跟哥哥走？”

他话音刚落，还在对着一盘鸡肉动嘴的小菱猛地抬头，快速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