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有心事么?”
“哈哈哈哈没有啦,就是突然有点感慨,总感觉咱俩无论性格还是什么方面都八竿子打不着似的。”
“别多想,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最好。”
江霁月摸摸她的发宠溺一笑,便重新回厨房继续做饭。
傍晚,黄昏微暗的灯光,电视里欢快的背景音乐,厨房里劳作的心人。
夏怜生抱着娃娃仰头去看窗外的落日余晖,一瞬间竟然惊觉这是她这辈子觉得乐的夏。
那些琐事,烦恼都可以通通不计较,任性一点,怠惰一点,永远守着他,或许一切事情都不会那么累了吧。
——
其实在时候的夏怜生心底,大抵一切美好事物对她而言都是遥远而不可及的。
父母,亲情,朋友,玩具。
这些正常人触手可及的东西,在她的世界里都只是一个虚幻的梦。
她孤僻不爱讲话,幼儿园的时候也不被其他朋友喜欢,虽然院子里住了很多朋友,但是那些人多多少少都从心里看不起她。
还有一部分人则是因为江霁月跟夏怜生关系好,所以看不起她。
外婆一到晚的躺在摇椅看电视,而她夏里更多的时候则是一个人坐在屋檐下望着屋檐外的艳阳发呆。
蝉鸣,冰棍,西瓜,白色的裙子。
她夏的衣服几乎都是外婆用缝纫机给她做的,虽然布料廉价,但是干净舒服又好看。
自从认识了江霁月之后,怜生就开始逐渐话多了起来,之前她不话只是因为没有能聊的朋友罢了。
刚过晌午,江霁月就抱着画画板来找夏怜生玩,彼时夏怜生还趴在木质地板做着加减数学题。
“江哥哥,帮我写作业!”
对于免费的工具人,怜生自然不用白不用,那些题目她都会,但就是犯懒懒得写。
这种不正当行为江霁月自然不会苟同,好不容易哄着她把作业做完,自己的画画时间却也消磨殆尽了。
闪烁着星星,怜生自己把饭热了又把外婆叫起来吃饭,等她把书包收拾好,江霁月便也画好一整幅画了。
明明时候的江霁月偏好音乐美术方面,不知道怎么的长着长着就文体两开花了。
怜生凑近一看,画板画的是夜间的森林与萤火虫。
的脑袋大大的问号,江哥哥不是一直坐在她家屋檐下吗,怎么画出来的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地方。
不过画纸栩栩如生的萤火虫倒是勾起了怜生的兴趣,她还只在电视机面看见过这种会发光的虫子。
不过,附近刚好就有山,现在是夏,不定里面也有萤火虫呢?
孩子不知道什么叫危险,对于一切好奇以及感兴趣的东西都想尽力去尝试。所以当她吵着闹着要去山的时候,江霁月倒也没有一口回绝。
他心里非常清楚,他跟怜生都还太,没有保护好自己的能力,如果没有大人陪着的话,山对于两个人来太过危险。
“要不然…等哪我叔叔过来的时候,我再让他带我们一起去吧?”
江霁月尝试跟她讲道理:“山有很多虫子,被咬了会中毒的。”
道理怜生都懂,可她还是感觉好失落。
恰好院外走过一个摇着蒲扇的老爷爷,怜生眼前一亮,拽着江霁月的衣袖就开口:“江哥哥,我们跟着那个老爷爷一起去吧。”
那个爷爷是住在山的老爷爷,子女都在外地打工,就他一个人住在半山腰守着一座毛胚房子,因为偶尔他也会下来散步或者买东西,所以怜生很眼熟。
自己的外婆跟那个爷爷也一起打过牌,关系也不算太陌生。
江霁月本来想拒绝,但看着怜生亮闪闪的眼睛,他实在不出口。
趁着现在时间还不算太晚,若是去去就来,倒也来得及。
江霁月跟怜生长得冰雪可爱又有礼貌,只是请求对方带自己山看萤火虫这种愿望自然不会被拒绝。
老爷爷笑呵呵的摇着蒲扇,一路在山路还给两个不点讲着自己以前带孙子一起去山顶看星星的故事。
山没有灯,只能靠着一支老旧的手电筒辨认路。
明明怜生那么怕黑,可是她一只手被江霁月牵着,一只手被爷爷牵着,走在中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反而从心里涌起一股奇怪的快乐福
她还从来没有这样被人牵着保护过,就好像是她也是被宠爱的孩子一般。
山的路并不长,老爷爷先是带两个人回自己的家切了两片冰西瓜摇着蒲扇给两个家伙散热,这才又换了一支手电筒带着他们继续往林子里走。
市区的山没什么野兽,只是夏蚊虫叮咬会比较严重。三个人身都摸了驱蚊水,再走进去时便只觉得穿林风舒缓又凉快。
夏怜生奶声奶气的仰着头开口:“爷爷,你一个人住在山不会觉得害怕吗?”
“害怕什么,我从就是在这座山长大的,对于山的路我比谁都清楚呢。”
怜生懵懵懂懂,只是心里想着这样会很孤独吧。
那时候的她还不太能理解“孤独”到底是怎么样的情绪,但是外婆不在家,江哥哥去兴趣班的时候,她一个人坐在房间里便总是能想起孤独这个词。
走了大概十多分钟,眼前景色豁然开朗,就像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一般,林间路阔宽,连树木也开始稀疏。
而在一颗巨大的槐树底下,无数荧光漫飞舞,宛如提着灯笼的精灵一般梦幻。
怜生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太过大声大声就会把它们吓跑。
她摇了摇江霁月的手,脸挂起甜甜的笑:“比电视的更漂亮!”
江霁月点点头,无奈的握紧她的手。
“但是没有江哥哥画的好看。”
在她心里,江哥哥的一切都是世界最好的。
老爷爷仰望着树下的萤火虫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明月浮出,皎洁的光芒洒落整片山林,哪怕是这样平疏的景色也变得圣洁了起来。
孩子的兴趣来得快去的也快,只是麻烦老爷爷还要再送他们下山,两个朋友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江霁月记得路,本想自己一个人牵着夏怜生下去的,但老爷爷实在不放心两个孩子自己回去。
彼时夏怜生泛起困意,揉揉眼睛倚着江霁月几乎昏睡过去。
怜生瘦又轻,对于江霁月来也不是很重,他索性一路背着怜生往下走。
旁边的老人看了感慨的摇摇头:“她是你喜欢的妹妹吗?”
“不是妹妹,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