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洒在云枝的脸上,睫毛的阴影在眼睑处扑闪,眼睛在醉意中含了水,像是棕色琥珀在佳酿中被捞了起来。
甜丝丝的,夹着几分的风情。
沈锦旬晃了晃神,冒出了上面的描述。
冬末春初的晚风吹过来,在温泉里不算冷,但他觉得那道水痕很凉,转而烧得火旺,不像是被云枝碰过,更像是被烙了印记。
“不疼呀?不怕疼吗?”云枝含糊道。
沈锦旬道:“疼啊,你能让我咬回来?”
云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顾自道:“我很怕。”
沈锦旬看他在水里摇晃,道:“小心点,不要乱动。”
“我没有。”他否认。
其实就在乱动,不停地往沈锦旬身上蹭。
他那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的身体柔韧纤细,成熟又不乏秀气。
擦过沈锦旬胳膊的时候,沈锦旬可以感觉到腰际的布料有些空,没有贴合轮廓,用手搂住才会知道到底有多单薄。
沈锦旬想数落他两句,话到嘴边忽然顿住,无奈道:“没有就没有吧。”
说完再心想着,等你醒了,看你找哪条地缝钻进去。
本来计划着云枝潦草地洗一会,和毛肚下锅那样。等他在池子里涮个七上八下的,自己就回去用浴巾裹到床上。
这下被黏住,事情变得费劲。他们各自不肯退让地纠缠了半天,搅弄得池子里水波荡漾。
一个濒临忍耐的极限,试图抽回手。
一个完全被渴血反应掌控,抱着不配合。
“小锦。”云枝叫着,略微拖着尾调。
他感觉世界在加速旋转,心口闷闷的,比之前更加难受。
起初只是困,再有些犯晕,此刻腿软得别说蘑菇蹲了,靠在岸边都觉得整个人摇摇欲坠。
本意是希望沈锦旬别再继续和他作对,没想到结果背道而驰。
沈锦旬看他脸上一片潮红,眼里的水光更盛,心里就有了数:“是不是犯晕?”
他们拖得越久,情况越不妙。热水促进血液循环,会让云枝的醉意更重。
原先不想用蛮横的方法去对待云枝,但再这样下去是个死局,沈锦旬没再兜兜转转,用了点力气抽出被抱住的胳膊。
云枝刚想“嘶”一声,就被抱了起来。
这次不是拦腰横抱,沈锦旬绕过他的膝弯,另一只手托在他背脊的蝴蝶骨上,自己就湿漉漉地趴在沈锦旬身上,被扛着走去房间。
他觉得有点不安全,打算给自己上个双重保险,以免到时候摔下来。
沈锦旬勒令:“别用腿夹着我,不然把你丢回去了。”
云枝吸吸鼻子,稀里糊涂地听沈锦旬说话,然后用行动表明自己醉到没法沟通。
不肯罢休地尝试了好几次,可惜酒精不仅让他失去理智,还让他两腿发软。
努力了一路,别说夹着沈锦旬的腰了,他只能勉强抬起手,虚虚地拢着手掌包住侧颈的那道伤。
注意到发梢在滴水,他怕这浅浅的伤口会被感染发炎。
他似乎不会说别的话,又亲近地叫了一遍昵称:“小锦。”
被抱到床前的地毯上,沈锦旬看云枝八成没办法自理了,便想帮忙换一下衣服,再吹干头发。
衣橱里有几套新的浴衣,他挑出适合的尺码,再拉开抽屉里找酒店提供的一次性内裤和袜子。
换衣服的过程倒是顺利,云枝茫然地看着他,任由他摆弄,如精致的洋娃娃在参与换装游戏。
给云枝披上浴衣,棘手的来了。
沈锦旬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去换贴身衣物,云枝却护着裤子不肯脱。
“别扭什么?真的不占你便宜。”沈锦旬道。
他补充:“干嘛变脸变那么快,咬我前喊着宝贝,一转头不和我好了?”
云枝捏着裤沿不肯松动,活像抵死不让流氓吃豆腐。
沈锦旬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下,仿佛在劝自己认命。
他没哄过人,只能瞎哄:“我看你几眼,待会你也看我几眼,这样扯平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