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襄赞道:“好功夫,好本事!”岸上那青衫人一听,当下凭空拍出一掌,隔着数丈之远,内劲竟如排山倒海,苏公子当即还掌,这掌也是气势奔腾,两股劲力猛地砰然相撞,激得江上水浪翻飞,但见苏公子身上内劲行周,细雨未沾到他衣裳,已被劲气撞开,周身便如裹在蒙蒙细烟中。
青衫人叫道:“看掌。”便见雨中影子飘过,他已一掌向苏公子击了过来,苏公子当下展开掌法还击,但见绵绵细雨中,两人拳掌相交,激斗不休。
陆襄见那青衫人每出一招都是劲力奇大,且招招都攻向要害,稍有闪失,难逃重伤,甚至立时有性命之忧,不禁暗自为苏公子担忧,但不知青衫人为何动手发难,难道是为了黄金匣,他找过叶庄主?但叶庄主并不知自己行踪,他怎么能找得到这里来?心中寻思着,见那人打完一套掌法,终是未能伤及苏公子,笑道:“你打不过我大哥,还是把船送给我们罢。”
那青衫人一愣,停下手跃开两步,大袖一挥,陆襄顿时给一阵大风卷到半空,她大受一惊,只觉风力猛劲,将身子翻了几转,半点也挣脱不得,正要呼人相助,这风竟刮了过去,身子顿时无力支撑,受重落入江中。
她呛了几大口水,扑腾着叫道:“大哥,我不识水性!”苏公子一惊,忙飞去将她带上岸,陆襄心中恼怒,骂道:“你打不过我大哥,戏耍我一个姑娘,算什么本事。”
青衫人道:“我打不过他?来来来,再打一遍。”陆襄恼道:“刚刚不就打了,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再打一百回也一样。”说完打了个寒噤,只觉冷不可耐,抱紧双肩瑟瑟发抖,苏公子运送内力,替她烘干衣裳。
青衫人笑道:“小丫头片子胡说八道。”他原想开个小玩笑,哪知这丫头道行低微,这点风力都驾驭不了,不免心有惭愧,走上前来,手中多了一把红伞,递了过来,道:“这给你了,就当作赔礼。”
陆襄“咦”一声,只觉奇怪,这人有伞,却偏偏不打伞,难道淋雨有这么好玩么,说道:“起开,姑娘不要你的伞。”
青衫人说道:“旁人就算求着要我这把伞,我也不能给他,你遇到这等良机,还不要,真是稀奇。”陆襄瞪着他,道:“别说一把红伞了,就是一把金伞,我也不稀罕。”
青衫人哈哈大笑,道:“羽公子,你这小妹不惜福。”陆襄“咦”了一声,苏公子笑道:“他就是我给你说过的,天下第二的富商,你不是要和他作朋友么。”
陆襄吃了一惊,扭头打量他一番,只见他一身素青衫子,黑发用竹簪子束起,脸庞虽是俊秀,淌着雨水珠子,显得几分落魄,外貌与富人二字倒是沾不上边,陆襄初时在万工阁车轿中见过第一富人的风采,心中将第二富人想象得华冠丽服,披罗戴翠,见这人穿着如此素雅,实在意想不到,奇道:“你怎不穿千金裘?你的车轿呢?”
青衫人一听便知,她将自己与九尾狐混为一谈,不屑的道:“那些东西留给臭狐狸玩,我再问你,你要我这伞不要?”
陆襄道:“不要,不稀罕。”苏公子伸手拿下伞,递给她道:“这叫“望舒”,普天之下仅此一把,他愿意给你,你就收下。”
陆襄欣然接到手中,笑嘻嘻的道:“大哥送我的,我自然收下。”青衫人一听,板起了脸,说道:“什么叫你大哥送的,我献了宝,他占了名头,这是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