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太宰先生说的，妈妈不同意祖父大人的提议带我回鹤见家，所以祖父大人就派人杀死了妈妈。”

雨宫四叶的声音极为平静，她虽然尊敬的将鹤见老爷称为“祖父大人”不过态度可没有一丝恭谨，完全就像是在说一个陌生人。

一个被她亲自鲨死的陌生人。

“竟然以为一位从小在擂钵街长大的9岁孩子可以随便糊弄，祖父大人他果然是位高权重的日子过久，脑子都被肥肉填满了呢。”这样说着，雨宫四叶突然笑起来，她的笑容即薄凉又嘲讽，每一丝弧度都充满了对死去的鹤见老先生的不屑。

“或者说本来就只不过是一个靠祖先恩泽吃饭的浑人，除了自作聪明也并不会其他什么招数了？总之，祖父大人用非常倔劣的谎言将我带回了鹤见家。我稍稍忍耐了一段时间，充分见识了祖父大人不堪的演技后，便忍不住向祖父大人伸出了援助之手。只要把祖父大人脑子里的水都放掉，让他的脑袋清醒一下，他一定就会明白曾经的自己是多么愚蠢吧。”

雨宫四叶的笑容越渐轻柔，说着鹤见老爷的她即使笑着也是阴郁的晦暗的令人从心里底散发寒气的。这一刻，她仿佛与初见时的太宰治有一丝重合，但是与因天生便透彻人心以至于悲观消极的太宰治不同，雨宫四叶的阴晦是源自她刻骨的仇恨。

被雨宫妈妈教育的很好，在镭钵街也总是笑嘻嘻的雨宫四叶没有被擂钵街的灰暗影响却在深门大院的金碧辉煌中被彻底扭曲了心灵。

真是讽刺。

中原中也不由按了按自己的帽子，帽檐的阴影让他在夜色中本就不甚清晰表情变的越发模糊。

如果，当初

中原中也的思考被太宰治踩在他脚上的重量打断了，少有的，他没有被太宰治这挑衅一般的动作激怒，只是默默扫了他一眼，从他的脚底抽出自己的脚背。这也让他刚好听到了雨宫四叶最后一句话。

“妈妈的身体那么冷，她一定冻坏了，没有祖父大人的陪伴，黄泉的路上她该多孤单呀。”

如此感叹着，雨宫四叶结束了她的陈述。

中原中也：“……”

一方通行：“……”

醒醒，你这完全是黑化了吧！一定是吧！

中原中也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一直在旁听的一方通行也立刻站起了身，也许她这时候需要“矢量操作”的铁拳清醒一下？

“小四叶还没说你是怎么和森先生搭上线的呢。”相比一方通行和中原中也，太宰治就淡定多了，他平稳的将话题引开，不就仇恨问题深入。

“偶然，”对于这个问题，雨宫四叶回答的也很干脆，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不好说的话了。“我动手的时候祖父大人正在和森先生通话，祖父大人的脑袋落在地上的时候，电话还没挂，森先生在电话里喂了好几声。我想着通话了一半通话人突然死亡这种事可能会给对方造成阴影，就准备找个理由先敷衍一下。没想到我一出声，就被森先生识破了。”

说起自己作案的经过，雨宫四叶的神色很自然，半点没有普通人对生死的恐惧。从这一点看，擂钵街的出生还是不可避免的还是对她产生了巨大影响。这种影响是潜意识的，常年被掩盖在她妈妈和老师的教导之下，等闲难以窥见。

“然后他就把你忽悠进了港口黑手党。”太宰治点头表示明白。

“这种时候怎么能去接电话啊！”中原中也目瞪口呆，他恨铁不成钢的吼：“这不是平白暴露自己吗！”

“呃？”雨宫四叶被他吼的一呆，她无辜的眨眨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这个吗？额……这个没关系吧，我当时都准备自首了。”

“自首？？”中原中也难以置信。

“杀人不对嘛……”下意识的伸手梳了梳鬓发雨宫四叶小心的回答。

中原中也：“……”他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哈哈哈哈！”

中原中也愣在原地，太宰治倒是在一边毫不客气的笑了起来。他笑的太过分结果牵扯到了背后的伤口，“哎呦哎呦”的叫了好几下，才缓过气来。

一方通行没好气的扔了一卷干净的绷带和几种止血药过去。太宰治两眼放光的收下了绷带，将止血药扔在了一边。

被这家伙这么一笑感觉气氛都没了。突然觉得自己愣在原地很傻的中原中也没好气的踹了太宰治一脚，气鼓鼓的坐下了。

“继续。”中原中也粗声粗气的表示。

“继续？”感觉太宰先生已经帮自己说完了，不知道该继续什么的雨宫四叶一愣，她想了想，干脆就把那天发生的事详细的说明了一番。

“那件事发生的真的很突然。原本，我没有准备这么快动手的。杀人犯法，在擂钵街我都没有弄脏手，在外面我当然更不想破坏和妈妈的约定。所以最开始，我的想法是查找公司漏洞，然后举报偷税漏税受贿行贿什么的搞垮鹤见集团。学园都市的科技比外面先进，我的脑子也算还行，特意进修了一段时间的电脑技术后，这对我来说就并不是很难了。”

雨宫四叶顿了一下，继续说。

“不过……想用这种问题搞垮一个地方集团显然是我太天真了。一个替罪羊就能解决的事又怎么能伤的了祖父大人呢？所以我只好回去另想办法。”

雨宫四叶回忆道。

“要怎么才能将祖父大人送进去？有一天，我坐在公园的秋千上想这个问题这时候，有一对母女刚好路过。女孩子摔了一跤哇哇的大哭，孩子的母亲就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着。最后，那位母亲给女孩擦了擦眼泪，两人手拉手去路边的小店中买了零食。”

“很普通的一件事，对吧，即使是在妈妈死后，这种剧情我也不是第一次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