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奚长陵已死，云律于昏天暗地中，在望京城自立为王，国号为“凌”。

黑暗之下，人心惶惶，除了长安城外，战争自然止戈。

云律宣称受上天指引，引领世人前寻往光明之居所，承诺以民之为先。跟随他的文臣武将，振臂高呼，积极响应。

为了安抚民心不稳，他隐瞒了苏染离的死讯，晋封苏染离为云安侯，由芷无出面受封。

有凌王的威望和云阳百姓对苏氏家主的信奉，云阳以极快的速度平静了下来。

“阿姐，听闻穹庐弟子灵息消逝，灵池枯竭，凤族将泯然于众人，这件事，是你的主意？”

“嗯，”芷无扶椅坐下，笑看着云律，“辞华，等你回归神位，来鬼界同阿姐住一段时日吧。”

“好，眼下人界之事，阿姐是如何想的？”

芷无单手撑头，淡了笑意，“人界是神之造物，人之躯壳，生死轮回，戾气为魂，灵气，仙人，都是神之手笔。但君王，权势，金钱，荣耀，耕种，织布等等，皆是人之智慧。戾气为他们注入灵魂，却也带来了贪嗔痴，神是神，人是人，鬼界是鬼界，人界是人界，它们不该糅合在一起。”

“人失去戾气，便没了灵魂，没有灵魂，何来智慧？”

“你说的对，所以，我将这件事交给了离凰，她有百川入海的本事，也有润物无声的本事，她之所以能临摹人界脉络，是因为她灵气逼人。而合凤填补了她无法承载生灵的缺陷，如今她所衍生的人界，可以为躯壳填补灵气，也可回收灵气。灵气为魂，不进轮回，生由人界生，死亦归人界，自给自足，相得益彰。”

芷无也有担忧，“至于灵池，原本是阿宁为凤族和仙人所造，后来，凡人也自然生出灵池来，本该给他们留下……”

“我明白阿姐的顾虑，去掉灵池未必是坏事，就如此吧。”

云律知道，阿姐是担心灵池的存在，让凡人失了公平，让离凰无端损了灵气。

他不想再继续，转了话头，“阿姐这几日都在名扬城？”

“嗯，在那等着拔除乾坤卦。”

芷无淡然地端起桌边清茶，抿了一口。

云律抬眸，“我一直有个疑问，莫无期为何要护着苏染离？仅仅是为了幼时的出手相护么？”

“没想到你还记着这件事，”芷无悠悠叹了口气，“莫无期乃异世之魂，这是她第二次闯入我们的世界，上一世，她是苏染离的母亲，左歧李婉。”

云律听闻莫无期的身份，挑着眉，一脸不可置信，“苏染离的母亲竟然来自异世！那她如今……”

“我告诉了她苏染离的死讯，她离开了。”

云律不解，“异世之魂如何能两次闯进我们的世界？”

“阴阳五行相合，阿乙在人界五百多年，司水空缺，天地难调。”芷无忽地看向云律，目光沉静，“你伤了魔君，损了魔界生灵，天地失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