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素素的对吗?”白浅笑的有些凄凉,“又或者是女夷上神的?” “真相有这么重要吗?”夜华夜华愣了一愣,忽的心头一颤,坐在床榻上细致的将衣物折好,连裙摆的褶皱也不放过,“或者说你知道了真相心里便会好受吗?浅浅,你说这又是什么道理!” “老身原也不想探个究竟,可老身现如今必须知道。”聪明如白浅又怎会不知道真相,但她就是想听夜华亲口说出来。 夜华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 “你说啊夜华,只要你说出来我都信。” 夜华没有接他的话,良久之后才开口道,“你可还记得自己在西海要同我退婚的事情?” 白浅面上一僵,垂下眼皮道,“自然记得。” “那我便允了,我们的婚事就此坐罢吧!”夜华低着头,脸上没有半分波澜。 “就此坐罢?当初口口声声说要娶我的是你......我当我是什么?在你心里我到底算是什么?” 夜晚的九重天是死一般的寂静,白浅任由滚烫的泪水一遍又一遍的从脸颊划过,然后变得和心一样冷。 白浅捏了个决很快回了青丘,抱着一大坛的酒就开始往自己肚子里灌。 “你又在难过个什么劲儿?”白真一把抢她手里的酒坛子,纳闷小五怎么这幅模样就回来了。 白浅并没有理他,一眼看见了那盏结魂灯,气极之下一把就把它摔到了地上。 在九重天的莲池,眼覆白纱的女子,一路踉踉跄跄的摸着石栏前行,随着莲池旁的雾气越来越重,又一个白发的仙子出现在白浅的记忆里,她得意的炫耀道,“你这双眼睛我用的甚好。换眼那日夜华在我的床榻前守了整整一天一夜,而你只能独自在一榄芳华待着。” “你生了儿子又怎么样,还不过是个半人半神的杂种,我的孩儿一出生夜华就给她取了名字,南国有佳人,芳华若桃李......” “以后我的孩儿会是天族的女君,你的孩子给她提鞋都不配。” 突然间那个仙子不见了,眼覆白纱的女子了无希望的纵身跃下了诛仙台。 白浅见了这一切潸然泪下,这灯一摔,白浅脑袋里就开始一幅幅画面涌现出来,这许许多多的事情终于,终于让白浅记起,三百年前自己与擎苍大战之后,并没有同折颜和阿爹他们说的那样安详地睡上了两百多年,而是被擎苍封印成了凡人,落在了俊疾山上。什么素素什么阿离的亲娘什么跳诛仙台的烈女,那都是不别人,正是当时没有法力没有记忆无能又无知的自己。 “小五你怎么了?你别吓我!”白真见白浅木木的抱膝坐下,眼神木然,久久也不言语。 白浅手里捏着结魂灯道,“四哥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第二日迷谷和凤九来看白浅,白浅告诉他们自己就是当日的素素。 “若姑姑真是素素,”凤九惊叹道,“三百年前在九重天姑姑可是受尽了委屈。” “当日我化为凡人历劫,还在别人处丢了双眼睛。”白浅手持结魂灯淡淡的道,“我思来想去这双眼在她的眼眶里养着也不大妥当,你们说我该不该要回来?” 凤九如实回答道,“若姑姑真的是素素,合该取回来才是。” 白浅记起自己做素素时所遭受的苦难与屈辱,去莲池取了玉清昆仑扇回来交代凤九去请折颜来青丘,凤九虽然不解姑姑是何意,但还是乖乖去了十里桃林请折颜上神。 约莫折颜快到门口了,白浅捏了个诀就抄小路往十里桃林去,到了门口定住了正在玩耍的南国,叹了一口气便用白布覆住她的双眼,希望她不要看见等会略显血腥的场面,自己径直走进了折颜的洞府。 华玥见来人是白浅并没有太多的防备,忙过来迎她,“是白浅姑娘来了,折颜已经去青丘寻你了。” “我不寻折颜,本上神今日是来关怀关怀你的,”白浅围着华玥转了一圈,啧啧道,“女夷上神的发色看起来真特别,女神仙里面整个四海八荒也只有你的头发是白色的吧!” 华玥手罗扇掩面端庄一笑,为白浅斟了一杯玉露从容答道,“也许是吧!原来我的头发也是黑的,后来不知怎么就白了。” “不知你是真不知情,还是我该说你戏唱的精彩。”白浅拿着玉清昆仑山挑起华玥的下巴,又用余光看了她宫装下鼓起的腹部,“女夷,这胎月份挺大了呀!三百年前本上神也是在这个时候丢了眼睛的,你用的这样好,是不是该还我了!” “三百年前我也是盲的,何来我拿上神眼睛之说?” 白浅不耐烦的道,“本上神才没空听你讲这些有的没的,看来你是想让本上神来亲自剜了!” 华玥祭出自己的法器衡在两人中间,做出要战斗的状态,一头银发因为两股仙气的碰撞飞扬在半空中,“我敬你年长几万岁才唤你上神,若是要动手你必然也得不了好处。” “本上仙当年就是太窝囊才让你这种小仙剜了我的眼还诓我跳诛仙台,少废话,看招吧!” 白浅展开扇子就往华玥脸上招呼,却被华玥弹出的琴音生生挡截在了半空中,华玥纤长的手指在瑶琴上反复弹拨,数条细藤从裂开的地缝里破土而出形成自然把白浅缠住完全挡在外面,看见白浅正在与这些草木纠缠,华玥带着玩味又补了几道琴音过去,缠着白浅的藤条瞬间开出细小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