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时啜泣道:“那我怎么办?我开始不了……”
“你还有我,有青枫,有青黛,还有好多好多在乎你的人。”陆闲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怪异,为此强行压下了自己满溢的悲痛,“只要你不忘记青玉,青玉就不会离开。”
虽然知道陆闲这些话只是安慰,可是对于现在的霍青时来说,这些话无异于救命稻草,让她紧紧抓住再也不放:“真的?”
“真的。”陆闲点头,认真道,“我们都不会忘记青玉,她就会一直陪着我们。”
霍青时这才心中好受一些。
正欲坐起,便听见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便是小厮声:“陛下!前线告急,丞相请您去前堂议事。”
如今裴天煜已死,朝堂上自然只剩下了一个丞相,那便是司徒维桢。能让司徒维桢出面的事情,定然不是小事。霍青时连忙握住陆闲的手,让他赶紧去看看。自己则挪到一边,费力地坐直身子,道:“你不用担心我。逃避了三天,我也该面对了。”
见着霍青时遭遇了这一切,封闭了三日,柔弱了一时,便又恢复了以往坚强和镇定的她,陆闲实在是于心不忍。他多想将霍青时拉入怀中,告诉她有自己在,她大可以不用这么坚强。可是如今他是一国之君,就算他愿意这样做,霍青时也不会允许的。
于是陆闲点了点头,叮嘱了几句,便站起身来往外走去。走了两步又突然折回来,快速在霍青时额头上轻吻一下,这回他没再跑,而是浅笑着柔声道:“等我回来。”
霍青时一愣,耳根红着道:“你快去吧。”
陆闲离开没一会儿,霍青时便自己站起身来,喝了半碗白粥,品咂起那小厮的话来。能如此紧迫地让陆闲过去的事情,定然不是小事,而如今前线吃紧,也是在西北部。东北部最近一段时间,顺国已经不再发起进攻,故而算是太平,只是还不敢轻举妄动,故而白其琛还在前线。
如今西北部正是柳深塘、霍青野和花满堂三人坐镇,难道他们三个谁出了什么事?
这么一想,霍青时立刻坐不住了。她不能承受自己在乎的人再有什么三长两短,一点儿也不能。
“来人。”霍青时哑着嗓子叫,可是声音出不来,并没有人能听见,她一时情急,将半碗粥丢在地上,白玉碗应声而碎,外面的宫女马上被惊动,连忙走了进来。
“姑娘!”宫女服侍霍青时三天,还是第一次见霍青时起来,也是吓了一跳,连忙蹲下收拾碎掉的碗,焦急道,“姑娘可有受伤?”
霍青时摇头:“你别收拾了,带我去前堂。”
宫女一愣:“前堂是官员议事的地方。”言下之意,霍青时一个女眷,不能出入。
“我上朝的时候,你还不在这宫中呢。”霍青时语气不善,她只想着赶紧去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快扶我过去,有什么事我担着,断然问不到你头上来。”
宫女被霍青时吓住了,又一想陆闲千叮咛万嘱咐过,叫她好生伺候霍青时,要什么给什么,千万不能忤逆,于是也就心一横,扶着霍青时往前堂走去。
前堂。
司徒维桢脸色很差,道:“东北部这些日子太平,是因为顺国内政尚且有些问题,而苻国已经等不及了。这已经是第五次增兵了,霍青野那边跟不上,花满堂去增援,没想到苻国军队直接不顾霍青野,专打花满堂!”
陆闲闻言便皱起眉头来。就算他们不管霍青野,可是专攻花满堂,霍青野想要协助都没有办法,而花满堂和神枪军就算再英勇,也扛不住这般集中打击。如今花满堂的军队被包围,霍青野的军队却没有办法突围进去,若是再这样下去,花满堂一众只会被耗死。
“柳深塘呢?他就没想出什么办法?”
“是有办法。”司徒维桢沉声道,“只是这办法险之又险。如今花满堂等人被包围在内,不知道外面的形势,柳深塘认为,派遣一支小队吸引敌军注意,另一支潜进敌军深处,和花满堂里应外合,才能击溃敌军。”
陆闲沉思了一会儿,道:“所以这件事已经露过面的霍青野不能做,得找一个新面孔。”
“正是如此。”司徒维桢道,“只有苻国完全不知道的新面孔,才能胜任这项任务。”
换言之,就算司徒维桢亲自领兵前去,也是无济于事。如今苻国军队打定主意,就是要跟花满堂死磕,除了柳深塘那个办法,再无良策。
不愧是五国之中的战神国苻国,遂国屡败屡战,竟都是在苻国手下吃亏!如今已经折损了不少大将,于公于私,陆闲都不能再让花满堂有半点差池!
可是如今想要找一个新人上战场,还要懂的兵法,懂得和花满堂配合,潜伏敌军之中,还要获取消息闭塞的花满堂的信任,无异于难于上青天。只有一个花满堂认识的人,才能胜任这项任务。
陆闲沉思片刻,道:“不如我……”
“我去!”霍青时振声道。
陆闲和司徒维桢都是一惊,回头一看,便见霍青时松开了宫女的手,踉跄了一步,随后咬着牙,一步一步走向了他们:“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