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信子经常帮我梳头发,那时我的头可比她长多了,她比了比自己和我头发长度,样子看起来有点幼稚。
哥哥已经去了前线,听说战局很稳定,有未没有去。
今天,他过来,提着礼物盒,亲手交给我,一个漂亮的礼物盒,粉色的,很大,我打开一看,是一件漂亮的洋装。母亲笑得很开心,她看着自己未来的女婿,依旧很满意。信子倒是没什么反应,和我一样平静。
他在这儿吃了饭,让我陪他走走,我们在院子里看见那个人。
他蒙住鼻子:“你看看你同情与帮助的是什么人,他们腐烂、卑贱,根本不值得同情。”
我看着他那个样子,真想给他一耳光,不过我没有,我没有说话,没有笑。因为我知道,我一句话,改变不了别人根深蒂固的信仰。
我看见他的背影,离我远去,第一次有了锥心之痛,我只能站在那儿,我有又什么理由跑过去呢?
有未看着我:“如果你是善的女神,我就是恶的使者,我一辈子都臣服于你。”
他这些话如果换个姑娘听,肯定激动万分,立刻不顾礼仪地拥吻他。
他见我没有反应,换了话题:“纪子,我想知道你怎么看待战争。”
“战争……”我停顿了一下,“胡闹、儿戏、剥削。”
“这就是你认为的战争?”
“没有战争是正义的,从某种道德方面看,他们只是将年轻人作为燃料,让他们在绝望中灰飞烟灭。”
“你反对战争?”
“是的,可是那没用。当战争来临,我们只有迎上去,任子弹碎片拉扯我们的血肉。”
“某些战争还是有意义的,比如,卫国战争?”
“也许吧,我不敢肯定了。”
“你的思想很危险,纪子。”
“什么?”我很好奇,也很愤怒,这有什么危险的。
“一切。”
“什么?”我又问了一遍。
他大笑起来,说:“你还是喜欢连问‘什么?’啊!”
我无语地沉默,他则以为我是无力反驳,我们之间是无尽的沉默。
突然,他一下子朝我吻过来,将我抱住。
我觉得自己是个坏人、无耻下流的人,因为我没有拒绝他的拥吻,尽管我十分反感,但无言地接受了,脑海中浮现出另一个人的样子,我竟然想象着他吻我的样子,我立刻脸红了大半,眼前似乎是他的样子。
“你脸红了。”相原有未说,“我可以以此确定什么吗?比如,你是深爱着我的?”
我低头不语,脑子很乱,感觉完全听不见他在说什么,耳朵嗡嗡嗡,随即跑开了,躲在转角处,在那里使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我看见我的脑海里那个身影。
我竟然有种错觉,刚才吻我的是他还是他。
我像是活在别处,这里只是躯壳,感觉头皮发麻,心中有一团火灼烧自己,我真怕自己会冲动,我压抑着这样东西,不让它将我整个人侵蚀。
可是,我发现,我越压抑它越强,最后我一败涂地。
就在刚才,我的灵魂像离开身体一样,它被一台巨大的灯照耀,不能躲藏,也照耀着那个我注视的对象,无比清晰,我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他深深吸引着我,他的神秘、不言、行动、忍耐,他的同情心和意志力,显得周围的人多么可笑。
为什么他们是低贱的,我们需要取代他们吗?反正大家都这么说,应该有几分正确吧!
可是……
我是……爱上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