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国、都兰国在周普与夏国造反时没有及时发兵来救驾,如今正在赶来请罪的途中。
散朝后秦无恒没有离开,跟戚慎回紫延宫,问道想如何处置这二国。
戚慎勾唇一笑,如何处置?依照往常自然都是把重罪安上,不过他这一局赢得很爽,心情颇好,等明天二国诸侯赶来了他不会治罪。
他唇角笑意越甚,都能猜到这看戏的诸侯们那担惊受怕的表情。
秦无恒不知道他笑什么,眉心蹙起:“王上,这次臣感觉景妃似乎太过反常,在天牢这般快地处置了周普,您不觉蹊跷么?”
“苍吉来说了,周普伤在要害,是重刑所致。”
“那今日景妃在朝堂说的话?”
“又如何?”戚慎推开一摞摞奏疏,玩起木雕人像。
秦无恒沉默片刻,道:“方才还有臣子瞧见谏大夫和太史令被景妃身边那个太监叫走了,臣细细想来怕于王上不利,毕竟景妃是您枕边人,若她心存恶念想要为周普报仇,臣担心哥哥您的安危。”
戚慎正要把稚童人像放在秋千上,手上一顿。
他没说话,殿内很安静。
秦无恒却感觉到无形中的一股压迫与森寒。
他顷刻跪下:“臣失言!臣只是担心王上的安危。”
砰一声响,戚慎把手上的稚童人像随手一掷:“区区女流,她能在寡人掌心里翻出浪来?”
他脸色看似如常,但嗓音里强压的低沉已经让秦无恒明白说错话了。
好歹景辛还是帝王的女人,一句为周普复仇不是说他这个帝王被绿了吗。
秦无恒道完歉退出了大殿,只是转身时谦卑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
苍吉急忙端来几个糖渍蜜果给戚慎压压惊,准确地说是给自己压惊。
幸好这惹怒暴君的人是暴君的堂弟,他已经看出戚慎在强压怒火不想对秦无恒发作,要换做是别人早就人头落地了。
戚慎什么都已看穿,景辛是变了。
她从王室别院回宫时哭得梨花带雨,一张美艳的脸上竟不施粉黛,干净得让他小小惊艳了瞬间。
他第一次见她不化妆,从前她可是个爱美到睡觉都要带着浓妆艳抹的。
而且今早还在殿上说出想做个良妃这种笑话。
他自登基后一直都有诸侯臣子送美人给他,所有人的目的不外乎借女人为各人牟利,他明明是个暴君,却厌恶这种谄媚,一批批美人不是被他打发成宫人便是赐分给了臣子。直到景辛出现。
她是人间绝色。
妖艳成性,床笫卖力,他观察了一段时间,她入宫后没有再跟周普联系,贪慕荣华又恶毒狠辣,简直跟他绝配。
这是他后宫第一个女人,也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说实在的,这次她算是捡回来一条命。在秦无恒提议把景辛送出宫当诱饵时他还说景辛不敢做出那种事,好在没让他失望,倒是秦无恒这次输了。
如果她真的做出那种事,他杀她时也许不会顾念一丝旧情。
是啊,那个夜夜卖力侍奉在床帏的女人怎么就越看越寡淡呢。全国都骂他们是狗男女,明明他也觉得她跟他绝配,却很明白她不过就是个玩物,他看不起。
如今她没犯致命错误,那这花瓶弄碎怪可惜的。
毕竟全国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么好看又柔软的花瓶了。
糖果儿甜得恰好到处,戚慎才刚咽下果肉,苍吉便眼疾手快摊开双手来接他吐的果核。
“景妃在做什么?”
“回宫后便歇着了,叫了御膳房的糕点,有宫人照常出宫去找外边的胭脂水粉,倒是没什么别的动静。”
戚慎恹恹推开木雕人像,苍吉识趣,为他摆好灌满蚕丝的柔软腕托。
他手腕搁在上面,敷衍般看了两份奏疏:“若她敢跟温伯元与管宗弄出大动静知道该怎么做。”
“奴才谨记着呢,奴才一定让人好生看着棠翠宫的动向。”
“这写的什么鬼东西?一个破城隍庙里出来的谣言也敢当成政务上报?”戚慎将手上的奏疏扔出老远,“让这个小郡守去守他的城隍庙吧!”
满殿宫人惶恐地跪下,苍吉跪爬着去捡那份奏疏,也惊得冷汗直下。
偷偷瞥了眼内容,是某地方新上任的郡守没有随波逐流收敛对暴君的不满,忧国忧民地写到当地城隍庙有神可怜民生疾苦、指引如何改革云云。
戚慎这次倒是没气到杀人,但他下令把举国的城隍庙都拆了。
……
景辛这边刚得到寿全带回来的好消息,找到可以做烘培的食材了!
“奴才按照娘娘交代的细细品尝又反复确认,那农妇巴不得把这些都卖给咱们,说是新琢磨出来的,大家都接受不了这种口味。”
景辛尝了下寿全找回来的奶油,是动物稀奶油,味道很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