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醒来,已近黄昏,
她支撑着身子起床,外面的侍女听见声响便进来照顾她。
“沈姑娘,家主和风公子交代,你想做什么分咐我们便是。”侍女姐姐笑盈盈的说,亲切的很。
一个两个热情的走进来想帮她更衣梳头,沈星很慌。
她一个人独立惯了,突然让一大群人伺候,反而颇不自在。
“劳烦各位姐姐,我自己来。”沈星抓着衣服去了屏风后面。
大家也没有强行给她换衣服。或许是她年纪小,娇羞害臊。不像这里的姑娘成天喊着要找一个强大的男人春风一度死而无憾。
换了衣服,沈星随便喝了两口粥就去找风墨眠看看他肩膀上的伤口好些没有。
刚推开风墨眠的房门就看见郁重颜直直的立在面前,身形高挑的他挡了沈星全部的视线。
“师,师叔。”沈星的呼吸好像被谁摁住了,难受的呼了口气,道“师兄他...他在吗?”
“我在。”风墨眠抢先应道。
郁重颜的身后是风墨眠,他正在整理自己的衣服。
后面跟来的女弟子好像误会了什么,见此,捂着眼睛就跑了。
沈星还怔怔的站在门前,也不敢说话。
郁重颜侧身一退,转过头不再看沈星。
少了郁重颜的淡漠凝视,沈星这才慢慢将目光移到风墨眠的身上,他已系好了衣带,风流的撩了撩肩膀上的头发,华贵的藏蓝色长袍穿在他的身上竟有道不尽的优雅高贵感。就连头上的簪子也换作了银丝云中圣花缠绕在发髻中,不失仙气。
“星儿,好看吗?”风墨眠展袖,得意的问着。
“好看。”沈星只会说实话。
风墨眠朝她走了过来,一只手落在了沈星的肩膀上“师兄要去办一件大事,暂时不能陪在你身边。”
大事?
愣了片刻。
她如果猜的没错就是和钟璃有关。
“哦。”沈星呆若木鸡应着,清澈的目光却看着肩膀上的手掌,后知后觉的又移到风墨眠的肩膀上“师兄的伤......”
“小伤,已经好了。”风墨眠的手突然一收,抓着瘦小的沈星就往怀里一带,紧紧的拥入。
沈星怔住,像个木头没有半点反应。
风墨眠贴着她的脸,轻轻的在她耳边说“要听师傅的话。”
说罢,他就将沈星推开潇洒离去。
沈星愣愣的站在原地,回头时,风墨眠已经消失在尽头。
“听墨眠说你牙痒?”沉默了良久的郁重颜突然开口。
沈星回过神来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好抿着唇不语,眼睛却胆大的瞪着他。
郁重颜突然抬起一只手欲落到她唇上,口吻命令:“把嘴张开。”
沈星鬼使神差的张开唇,露出可爱的小白牙。
郁重颜看了一眼,淡淡的说了句“无碍。”
沈星抿住唇,点点头。
或许吧……
“我屋里还有一些陈丹,你随我去拿。”郁重颜走在前面。
沈星不敢怠慢,紧跟着郁重颜。可藏在衣袖里的掌心出了很多汗,若非她指甲修剪的足够干净,掌心有的必定鲜血而非冷汗。
天知道,除了牙痒,心尖更痒,想挠又挠不着。
沈星来到郁重颜的房中,脸色微红,她不敢直视郁重颜,进来后一直埋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也不说话。
郁重颜在抽屉里取了一瓶药过来,瓶子是白色的,一只软木塞堵着瓶口。
“牙痒的时候就服一粒。”郁重颜将药瓶子递到沈星面前。
沈星接过药瓶就快速垂下双臂,欠了欠身子道“弟...弟子告退。”
她逃的很快,快到失了仪态。
郁重颜看着远去沈星,目光渐渐暗沉深邃。
后院,沈星虚弱的靠着一根红柱,手指还紧紧的抓着药瓶。
心尖的痒让她无比难受,恨不得马上服用一粒减轻痛苦。可郁重颜根本不知道她是因为体内的冰清玉蚕才会如此,陈丹又岂能消她的苦?
沈星慌乱的将药瓶放在身上,手指颤抖的拔下风墨眠送她的发簪,银簪的簪针很锋利,她描准左手食指的指尖,都说手指连接心脏。
簪针扎破了指头,一滴鲜血从中冒出来,圆润活泼的顺着簪针滑落在地上。
终于,心尖的痒意得到了报复。
沈星颤颤的抓着簪子插在了发间,刺破的手就这样垂放着,任由鲜血流淌。
院中的风猎猎拂动,诡异的气息越压越近。
封魂师的血最招邪祟,哪怕是白天,也会有妖怪幻化而来。
簌!竹尖轻轻一弹,院中便落下一个无头人。
沈星警惕的抬头看去,她认得此人的衣服,正是灼月城的城主。
听说他掉了脑袋,没想到竟是真的。
“灵血?”他虽然没有头,但却能发出粗糙的诡声。周身更是飘起一层血雾,浓的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