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他养出来的孩子,他把他从一颗蔫哒哒饱受虐待的瘦弱小白菜,养成高大挺拔的梧桐树,谁能没有成就感呢?
在修道院住同一间房、睡同一张床的事,弥厄尔没提出不适,叶柳园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四年的时间足够养成叶柳园对弥厄尔的习惯,习惯他总在自己身边,习惯他帮自己处理领地上的事物。
晚上,叶柳园放下带来的一本书,叹了口气,这本书是他从修道院的角落翻出来的古本,原以为会有什么线索,结果依旧没有。
“依旧没有线索吗?”弥厄尔靠过来问道。
四年,叶柳园在找圣物的事瞒不住和他形影不离的弥厄尔。
“是。”叶柳园掐了掐鼻梁,愁的一个头两个大。
“别着急,圣物遗失的时间太久了,不是一时能找回来的。”弥厄尔道,“睡吧。”
弥厄尔其实不太相信什么圣物,他不信神的存在,自然也不相信圣物存在。可他不能在叶柳园面前这么说,他知道他的以诺是位虔诚的信徒。
而且,就算存在,这么长时间过去,也难保圣物被时间的长河磨灭,能找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叶柳园摇了摇头,他找了四年,自然也知道不急于一时,起身躺到床上,弥厄尔从另一边也躺进来。
叶柳园很快就睡熟了,弥厄尔轻车熟路地凑过去,双肘撑在叶柳园身体两边,压低身体轻轻埋进叶柳园的颈窝。
这个姿势能让他整个人笼罩在叶柳园身上,却又因手肘的支撑而不会有任何重量压在叶柳园身上,把人弄醒。
叶柳园金色的发尾被他抓在手里,埋在他颈窝里呼吸,每次都让弥厄尔兴奋到必须用尽全力克制自己。
有时弥厄尔盯着叶柳园的脖颈上的动脉,有一种强烈的想要咬进他皮肉动脉里,将叶柳园体内所有血液吞入腹中的冲动。
弥厄尔总是在恐惧,无名的,失去的恐惧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他不知道自己从那里看到过那样的景象。
从这里,喷出的血,蜿蜒满地。
弥厄尔忍不住伸出舌头,在动脉处轻轻舔了下。鲜活鼓动的脉搏从他的舌尖传到心尖,让他的心与他的血共涌。
弥厄尔都会想起那年祝祷礼,叶柳园偷偷留下的沾着红酒的面包。
“这就是我的身体和我的血,拿去享用吧。”
他当时就是这么说的。
他吞咽了他的血肉,他们是一体的。这样的想法多少安抚了内心贪婪的魔鬼,让他暂时能遏制住对他的渴望。
他的,是他的,他的光,他的以诺。
第二天早上醒来,叶柳园也没感觉到什么,就是莫名觉得昨晚睡得有些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毯子太厚了,或是天气回暖的缘故。
今天的安排是去孤儿院探视,叶柳园会跟着修士给那些孩子讲教经。虽然叶柳园不太赞成这种从小灌输的方式,但这确实是这个时代那些孩子能认字懂理的唯一途径了。
孤儿院没什么变化,有些孩子成年离开了,还有另一些新的孤儿被收养。
叶柳园坐在高凳上,捧着教经给周围围了一圈的孩子讲。那样子,颇有传说中先知布道的模样。
没过多久,费尔顿准时出现在叶柳园身边。
叶柳园早就注意到了,他只要到孤儿院来,三次里有两次会见到费尔顿,这比在修道院遇见费尔顿的概率还大。
叶柳园看着费尔顿主教眯了眯眼,眼中划过些思量。
费尔顿是修道院院长,又不是孤儿院院长,他对孤儿院这么上心,必然是有原因的。
想要寻找圣物,叶柳园不会放过身边任何一点线索和迹象。
叶柳园和费尔顿谈了两句,紧接着费尔顿状似不经意地加入了给孩子讲经的行列。
费尔顿全程盯着叶柳园,叶柳园脱不开身。他今天来孤儿院讲经,因为碰见费尔顿的概率太大,就让弥厄尔呆在修道院的房间了,要不然他还能让弥厄尔帮忙去探查一番。
一天的讲经结束,晚上回到房间,叶柳园提道:“我觉得费尔顿主教在隐瞒些什么,关于孤儿院。”
闻言,弥厄尔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叶柳园,垂眸道:“您觉得他在隐瞒些什么呢?”
叶柳园摇了摇头,道:“不,我不清楚,要想办法去查探查探,可惜他盯我盯的太紧了。”
“弥厄尔,下次我去孤儿院,他很可能还来堵我,你能帮我趁机去费尔顿的房间,找找看有什么线索吗?我尽可能地拖住他,试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