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钦一个人带了个小女子,只能闭眼忍耐吃了这哑巴亏。谁知等了几秒没等来腹部的剧痛,抬眸却见南星那小丫头片子正挡在他身前。九指男一脚结结实实,将不足他肩部高的南星一脚踹出四五尺远。
元钦大怒,甩开一人要去看南星,另外几人却压住了他的肩膀。二侍从一左一右以膝盖顶住他的腰际,迫使他保持面朝下的姿势不能动弹。断指男使了个眼色,另有二人便去抓了小丫头的肩膀,将她带至断指男的面前。
断指男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捏了小姑娘的下巴道:“比之城外茶馆家的女儿虽然差了点,倒也有几分姿色,带回去,收房。”
南星被打懵了,一句话也不敢说。元钦脸上都是灰,闻言扭头大喊:“你敢动她?她可是长乐宫的一等宫女,陛下每晚的膳食都是她在一旁伺候。你今日敢碰她,除非杀了我,否则我必回宫带人来剁了你喂狗!”
断指男闻言狠瞪元钦,放开南星直奔元钦而去:“我管你们是长乐宫的人还是皇帝的人,我先剁了你喂狗。”说罢掏出一把匕首,冰凉的薄刃在元钦脸上划过,向下按。
店家在一旁险些吓死,他开门做生意,可不想在自己地方闹出人命官司。遂带了伙计去拉。霎时间,酒楼闹作一团。元钦几次感觉到刀刃划过脸颊,又险险地被店家拉开。直到甘棠的叫喊声出现在他耳边。
“殿下!殿下!”甘棠身后缀着一大群身着铠甲的男人,冲上楼梯第一件事就是扑倒在元钦身上护着,母狮子一样冲身后的人喊,“徐将军!还不快把这敢拿刀指着我们殿下的猪崽种蹬开!”
霎时间,局势逆风翻盘。
徐云起神兵天降一样从甘棠身后钻出,单手提了断指男的手腕就将他掀了开来,那匕首也应声落地。动作间,徐云起与他拎着的男子对视了一眼。他单纯拎起的手势忽而一变,就听得一阵喀嘣的声音从断指男的手腕处传来。收拾完主事的,徐云起了冷着脸随手把人丢在一边,一脚一个把两个随从踢开。行动间就跟踢个小猫小狗一样轻松。
料理完三人,这才轮到扶元钦。他冷着脸把元钦一把抓起,乍看一眼,立即笑成了一朵太阳花:“小公公,怎么是你呦!”
元钦没心思和他叙旧,跑去扶已经被别人解救下的南星。
小姑娘愣愣的,看了元钦过来眼泪哗啦啦地流,抱着她主子的腰哭成泪人:“殿下……呜呜呜……殿下。”哭了几声抬头摸摸元钦的脖子,又摸摸元钦的脸,没摸到伤口这才又扑进他主子怀里嗷嗷地哭,也说不出什么别的话来,就光叫殿下。
嚎哭间,那断指男滚倒在地抓着手腕呼疼,几个侍卫围着他,谁也不敢乱动他臂膀。扶了好久,才架着断指男的胳膊将他扶在自己肩上。男人右手腕角度诡异地坠下,形成一个骇人的形状。
徐云起带着他的兵干站着看,等到人家连滚带爬起来了才看见似的,一脸贱笑凑上去:“呦,这不是邵国舅么?我在楼下就听得酒楼上有泼皮无赖强抢女子入府,一时心急,没发现这打得是国舅爷馁。”
说着他用劲不小地拍了拍男人的断手,嗓门大得整条街都能听见:“哟哟哟!国舅爷这手怎么断了!这以后还怎么搂姑娘家小腰摸人家脸蛋呐?国舅爷前几天还去我府上,指名要我家玥儿当你的第二十七房小妾,这手断了可怎么得行。论国法残废之人不能当官,论家法废人也不能当我家玥儿的夫婿。”他还唯恐天下不乱地砸吧两声:“不能给你当爹真是可惜了~”
元钦带着南星甘棠退到士兵们身后,想起来这断指男是谁了。
他乃已故太后的嫡亲弟弟,邵德国舅爷。当今圣上是他的亲外甥;誉满天下的国舅爷邵怀是他的亲哥哥。外戚之中,数他邵家最尊贵。
可是邵德本人名声不显,年十三就因沉迷豪赌屡教不改被其父削去一根手指,剥夺了当官和继承爵位的资格。其后更是行为无状,沦为邵家弃子。虽说是弃子,可好歹是国舅,身后也有着邵家与蒲衣家的体面与尊严。元钦抹一把脸上的灰尘,悔不该出宫碰这样的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