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萧闻言没有亲下去,看了会儿苏唯西受惊的样子,他勾了勾唇角,梨涡深深地印在苏唯西的瞳孔上。 “我不亲你,要亲了,你就是我的了,”萧闻言说,垂眸瞧了瞧她红润的唇,“还是你想是我的?” 苏唯西觉得脸颊倏地冲上来一股燥热,她恼着推开萧闻言坐起来,歪头到一边去,“才没想。” “也是,你一直把我当成哥哥来看待,”萧闻言也坐在她旁边,两手撑在身后,轻轻叹息,“不管过了多久,都是改变不了的。” 苏唯西抬眼看刚才她踩的那些脚印,差一点就成心形了,可惜现在已经被海水冲平了三分之一,她没敢看萧闻言,正心慌着,萧闻言很会猜她的心思,一不留神就会被猜个通透,只能用语言苍白地否认。 过了好半天,萧闻言又开口问她:“唯西,你觉得怎样才算是喜欢一个人?” “希望他好,能够时时见到他,”苏唯西小声回答着,“听他说话,看他笑,即便是要一直仰望着他,也觉得心悦。” “那,如果喜欢了很多年的呢?”萧闻言说。 苏唯西微微一滞,声音压得有点低,“我,我不知道。” “什么?”萧闻言没听清楚,低头下来挨近她想听清一些。 谁想苏唯西突然回过头来准备再说一次,唇却碰到了一个温温软软的东西,萧闻言的脸在她眼眸里放大了。 脑子发懵,有团毛球噼里啪啦地往四面八方炸开,贴了会儿,最终拉回一丝理智,苏唯西欲往后挪开结束这个意外,可萧闻言却抓住了她的胳膊,没能结束...... “感觉还不错,”过了小会儿萧闻言抬起头望着她,指腹轻轻抚了抚她的唇角,“幸好以前就亲过,没让别人抢了先,嗯这个,你不知道也正常,那时候你还小。” 从方才开始,苏唯西的心也不知漏掉了好几拍,觉得什么都变得乱七八糟了,她一时间理都理不顺,站起来埋着头就跑。 “唯西。” 萧闻言追上来,拉她她低头不理人,只好从身后抱住她,“我送你回去。” 心又是乱了节奏。 回到家时,已是晚上十一点,萧闻言见苏唯西不自在,就也没多留,从公寓楼里出来,他拉开车门后就侧身抬头往楼顶上看,苏唯西赶紧缩头退回去,他笑,在外边站了会儿才坐进车里,手机响了一声,他拿出来,是时霖发来的消息。 ——当年给唯西做手术的教授在几天前因车祸去世了,我的人过去的时候,丧礼刚办完。 萧闻言便是想起上周时霖传给他的一份录音文件,是时霖把那两个护士请去天籁海岸喝东西时录下来的。 “那天晚上我在前厅那里值夜班,外边下着大雨,当时以为这个时间段应该没什么病人来了,就和其他护士在聊天,突然就从外面跑进来一个黑衣男人,穿了件连帽外套,上半身裸着,怀里抱着的那姑娘身上全是淤青和刮伤,她的腿不知被什么东西割了好大一道口子,绑在腿上的白T恤跟刚从血池里捞出来的一样,地板上都是血,我们赶紧把人给送去手术室,外科医生不巧都没在,那个黑衣男人就点名要张教授来,我们跟他说张教授休假了,之后科室主任也急忙赶过来,一看见男人就立马打电话叫来了张教授,后来院长也来了。” “你们知不知道那个男人叫什么?” “当时的气氛很严峻,等做完了手术,后面没我们什么事,我和另外两个护士就被喊走了,不过我偶然听见院长叫那男人阿骁,后面院长让当晚知情的所有人都不能随便谈论这件事,而且全部的医疗记录都被换成了简单的感冒住院,我们就是个小小的护士,只求混口饭吃,过了这么久才敢在私底下八卦一下,你可别到处乱说啊。” 现在教授去世,科室主任目前在法国还未找到行踪,他和时霖也亲自去拜访过院长,院长次次借口不见客。 而假如那个男人真的给唯西带来了什么可怕的事,按他对唯西的了解,唯西势必会特别排斥与男人接触,但在海边的时候唯西并未有什么反常,倒是一个女人在面对男人撩拨时的正常反应。 不过唯西即使是在他面前也不愿说,只简单用了生病两个字囊括,是怕他为这事担心她觉得对她有歉疚,还是她在保护那个男人...... 萧闻言正想着这两个问题,心里一时有些烦闷不快,就自己满满当当地卡在那个叫阿骁的男人这点上了,时霖的消息又来了几条。 ——一堆叫阿骁的,要不别费劲找人了,你直接色/诱,我看唯西对你的态度肯定不会拒绝,那么听你的话,到时候绝对什么都跟你说。 ——如果舍不得下手,你看看我如何? ——不然你把她带到天籁海岸来,我负责灌她酒,你负责问问题,酒后吐真言呐。 萧闻言只回他两个字。 ——滚吧。 * 第二天,梁玉在公司门口碰到苏唯西,叫了几声都不答应,心想着这丫头大清早的出什么神啊,梁玉便跑上前拦她。 “干嘛呢心不在焉的,昨晚做梦被老虎吃掉啦?”梁玉问。 “啊,没呢。”苏唯西应了声。 梁玉转转眼珠子,“那是干嘛了,和萧总吵架了?” “也没有,是我把他……” 话还没说完,也不知道谁说了句萧总的车来了,苏唯西像是回光返照一样,整个人立马精神抖擞,赶紧拉梁玉跑进新越大楼要去挤电梯,无奈装不下人,苏唯西望了眼门口,萧闻言已经走了进来。 “等有时间我再告诉你!”话音一落,人就往楼梯间跑了。 梁玉一脸懵,没明白刚才发生了啥。 今天要去郊外给言羡拍一组杂志时尚大片,没在公司待多久,苏唯西就和工作室的人出发去摄影场地。 等场内的基本工作准备就绪,言羡因为飞机延迟会晚到,于是大家便等着,孙曼拿了两杯热咖啡过来,和苏唯西站在窗户前八卦。 “估计还得再等半个小时,”孙曼压低声音,“你知不知道言羡的来头?” 苏唯西摇头。 孙曼笑了笑便说:“她前段时间刚回国,去年到好莱坞锻炼去了,一来咱公司就各种捧,之前演的几部电影都很受欢迎,听说她还和衡在是好朋友呢。” “衡在?”苏唯西觉得这个名字好生熟悉。 孙曼惊诧:“你居然不认识衡在!她是我见过黑料最多的女明星,也特别神奇,现在都还有很多戏找她拍,最近还跟电竞圈一大神传绯闻,路边拥吻照都爆出来了,那大神的粉丝都在祈祷不是真的,劝分不劝和,我可是从大一就开始粉我们倦爷,老天保佑别在一起!!!” “应该是真的。”苏唯西喝了口咖啡说。 “为什么?”孙曼一副悲天悯人的苦样,“连你也觉得他俩长得很般配对不对?” 苏唯西笑笑没说话,每次和孙曼聊天都离不开八卦,她就当个倾听者,也是听到衡在的名字,她才想起是那个萧闻言曾为她打过架的女生。 “唉,”孙曼叹气,“我听说她正在和东家打官司,如果解约成功就会来咱们公司,我还听说是萧总指名道姓要签她,你跟萧总关系好,有没有什么小道消息啊?” 苏唯西摇了摇头。 孙曼拿咖啡杯跟苏唯西碰了碰,喝一口准备接着叨叨,有人就来叫她俩,说言羡到了,她俩便赶紧过去。 话说这言羡不愧是个大美人,身材高挑,刚走进摄影棚气场就很强,听孙曼说她也就24岁的样子,为人还算亲和的,就是有点公主脾气。 拍摄空档,言羡从换衣间里出来就遇上正站在走廊尽头捣鼓相机的苏唯西,杏眸微垂,眉眼温柔,那天第一次看见苏唯西就觉得这姑娘实在,问什么都回答,和她说话的语气也很好,她就有些心生喜欢,但是一想到方凌洲喜欢苏唯西,她就气上了。 其实言羡之前并不认识方凌洲,只是在回国的那天,她在机场差点摔倒,幸得方凌洲出现扶了她一把,又是一身的书卷气质,她就对方凌洲有了兴趣,一见钟情也就这么回事儿,可是上周她叫方凌洲出来吃饭时得知方凌洲有喜欢的人,她还从没被人拒绝过,便把这事儿一直搁在心里头。 “苏唯西。”言羡抱着双手走过来。 “嗯?言羡姐。” 苏唯西抬头,婉婉一笑,唯西这人对谁都客客气气的,连萧闻言都很少见她发脾气,不过也是因为萧闻言小时候老怕她受人欺负,便时时像个山大王一样跟在她身边,走哪儿都彰显着“这是我的人谁敢欺负谁就死定了”的气势,把她保护得很好,苏唯西的性子估摸就是这样来的。 “半个月没见,你都来新越工作了,”言羡想想又问,“方凌洲最近有找过你吗?” “方老师工作忙,平常没什么事的话都很少会跟我联系。”苏唯西说。 “这样啊,还以为他老追着你不放呢。”言羡挑挑眉说道。 这时苏唯西接到孙曼电话说赶紧来工作了,苏唯西跟言羡说了声后就跑下楼去,言羡在后面跺脚,不平地喃喃念,“死方凌洲,居然敢那么拒绝我,我哪里比不上她了......” 等到拍摄结束时已接近下午五点,夜幕渐临,苏唯西从摄影棚里出来,准备去公交站台那里搭公车,萧闻言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她拿着手机的手不由得有些飘,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之后才接。 正要说话,在她正前方的一辆黑色轿车上便下来了一个身形颀长伟岸的男人,今天没系领带,黑色衬衣有两颗扣子是解开的,喊她名字的时候,嘴角不自觉就会晕出一层浅浅的梨涡。 “过来吧,昨晚你答应要请我吃饭的。”萧闻言说。 一想到昨晚那个吻,苏唯西就觉得脑子发慌,她又深呼了一口气,抿抿唇,应了声“好”后就迎着风朝他走过去,披散在后背的头发被风吹了起来。 而方凌洲也不知何时就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看着这一幕,昨晚他去找苏唯西却没人在家,打电话也是关机,一小时前才从梁玉口中得知苏唯西在这里工作,便赶了来,准备叫她一起吃个饭,谁知道....... 是时言羡走了来,把墨镜摘下,说:“他们俩关系好着呢,听说在公司里出双入对的,现在你亲眼看见了,要不要考虑一下放弃她看看身边的人?” 方凌洲转头看着言羡,笑起来:“为什么要放弃,他们又不可能在一起。” “为什么不可能?”言羡狐疑地问。 “他们以前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兄妹,你以为十八年的亲情是这么容易就能改变的么?”方凌洲说,挑眼瞧了瞧言羡惊愕的神色,便坐进路边的车里开走了。 站了好半天言羡才反应过来,是兄妹那就没可能在一起啊,那么方凌洲迟早要追到苏唯西,她可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