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礼挣扎着起了一下,果然腰疼得呲牙咧嘴,骨头都要被碾碎了,暗骂摄政王是个变态,随即懒洋洋地倒了回去,“嗯。”
葬礼持续了小半月,直至将老斯潘塞下葬,皇都之中因为丧礼而低靡的气氛自然渐渐消散。
这里并没有什么因为权贵逝世而要全民哀悼之说。
当邹礼接到柏宜斯送来的赌场账目之时,就见那个叫做范伦丁·卡内基的纨绔子弟已经在赌场泡了整整半个月。
饶是国王见到这个账本也是一惊,“这些个败家子半个月里给我输了两万金?!”
柏宜斯点头道:“他们来时倒是带了一点钱,但您知道绮莉那个个性,故意把人引上了高倍局,范伦丁和他的狐朋狗友玩了两天后就亏得血本无归了。”
邹礼摇头叹道:“这个绮莉,这回真替我赔了,不知能收回几成呢。”
他放下账本,扫了一眼柏宜斯,长吐出一口气,“尽心陪少爷们玩了半个月,总不能让赌场里那些如花似玉的姑娘们也饿着肚子陪他们放浪。”
“该去让他们还钱了。”
柏宜斯微微扬起嘴角,点头退出门。
夜深之时,黑白颠倒的赌场之中依旧金碧辉煌,一阵阵金币碰撞的哗啦声与亢奋的欢笑声响彻不觉。
在赌场最上层的华贵包厢之中,厚厚的墙壁隔去了底下的吵杂声。
从铜炉中弥漫而出的熏香充斥着整个房间,鎏金镶玉的床榻之上,少爷们还埋头在漂亮姑娘柔软的胸脯上睡得正香。
等他们睡饱了觉,柏宜斯拿着账目,让人一个个敲开了房门。
年轻少爷陆续从各个房中钻了出来,随手地披着外袍,闲闲散散地露出了胸膛上那些青红相接的痕迹,餍足地打着哈欠,笑道:“柏宜斯,晚上又有什么好吃的来了?”
这些少爷不是家中长门嫡支,不担任族中要政,平日里闲散惯了,半个月里昏天黑地地泡在赌场中,色/欲上头,只见有半数人眼窝陷下,胡子剌扎,一副身体怠倦的模样,而此刻却仍是不知疲倦地搂着怀中身材火辣的女人调情亲吻,精神亢奋,一边和柏宜斯笑着打哈哈。
范伦丁娴熟地勾住了柏宜斯的肩,Omega身上带着一阵软甜的香气,埋头在他颈项间深深一嗅,打趣道:“你的信息素味道太淡,都不像个Omega。”
柏宜斯伤神地拂开了他的手臂,叹道:“范伦丁少爷,我现在可没心情和你们谈这些了。”
范伦丁把玩着他衣襟上的扣子,眼角上挑着,身上还带着暧昧的酒气,问道:“怎么了?”
柏宜斯只将账本塞到他们手中,冷声道:“冕下来查账了,少爷,快把这些天的赌资给结了吧,否则我不好交代。”
范伦丁听他忽然转冷的语气一愣,随手翻了翻账,也是有些惊,酒气也醒了大半,干笑道:“柏宜斯,你这是什么意思?”
柏宜斯似笑非笑,抬了一下手,示意身后的仆从动手拿钱。
范伦丁话一出口,就知道不妥,连忙安抚他道:“你也知道我父亲是财政大臣,怎么会欠你们钱。柏宜斯,乖,快让他们都住手。”
仆从们已经粗暴地抓住了那些错愕中的纨绔少爷,在一片兵荒马乱的骂声中将这些衣裳不整的少爷拖到了走廊。
吓得姑娘们花容失色,各自回房去整理了衣裳退下。
有人破口大骂道:“柏宜斯!我们这是看得起你,你别给脸不要脸!”
“对,范伦丁你愣着干什么?这个婊/子下套害我们,真该干死他!”
范伦丁此刻身上全是冷汗,也被柏宜斯的举动气笑了,一把将他抵在墙上,冷笑道:“下贱的东西,你接近我不就是想让我娶你吗?”
“想要飞上枝头?贱民就是贱民!”
范伦丁拍了怕柏宜斯的脸颊,牙齿咬得“吱嘎”作响,阴沉沉地说道:“把他们都放回去,给我们几天时间,把钱一分不差地还你。”
有少爷已经吓坏了,盯着地板流汗,六神无主地颤抖道:“上千金……我上哪儿筹这么多钱……”
“柏宜斯,看在我们这些天交情的份上,你不能这样做!”
“对……你到底想要什么?名声?地位?如果你同意勾了我的账,我就让我舅舅替你弄个爵位。”
柏宜斯掸开了范伦丁的手,抹了一下袍摆,转身下楼,“扒了衣服,全部丢到街上去,让人通知各家前来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