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卫瑾和一双眼睛涌出浓浓的兴趣,“啧啧,州牧夫人啊......那真是厉害了。”
叶舒青再一怔,说不出话来,心中忽地砰砰跳,一时间什么也没抓住。
谷善兮看到地上散落着被撕下的似是用作告示的宣纸,钻进人群,谷粲兮也想去捡,被卫瑾和扯住,“哎,你也想和你三姐一样挨踩啊?”
果不其然,谷粲兮用一双被蹭得青青的手攥着一小叠碎纸回来了。
卫瑾和看到,不自在地微微扭动肩膀,这毒蝎子怎么那么傻……
谷善兮没看他一眼,自顾自地拼接着。
叶舒青传来幽幽一句,“这是孤儿所每日每旬都贴出的告示,相当于账本,记录着每笔花费。”
谷善兮讶然抬眼,更不明白为何被封了。
卫瑾和摸着下巴,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忽然,人群又是一阵骚动,后头走来一群着装一致,但稀奇古怪的人。
为首的年龄稍大,但也不过三十来岁,红染的粗布绑住额头,一头黑发高高束起,蓝色细麻布上衣,衣襟上用黑得发亮的细线绣有一堆图形,比如蝴蝶、凤鸟、猴子与蛙,两只暗红的巨大貔恘环绕在腰间,袖口则是用黑布绑成窄袖,衣摆稍长,宽大的暗红苎麻腰带,下着一条同色长裤,黑布绑腿,一双暗红底墨色布鞋。最古怪的是,他胸口处还绣有一块薄薄的银片,似乎是一只炯炯有神的猎犬?
街上的行人看到他们后,无论是哪族人,都出奇一致地捂住额头,发出各种声调的叹息。
他们大约在孤儿所二十步外停下,然后各自摆出一张可以收缩的木椅,坐下。
为首那人把手往后一伸,就有人给他递去一个包袱,他打开,取出一截削好的甘蔗,啃了起来。
坐在他身后的十几个少年,表情大多不太自然,但还是虚握拳头咳了几声,往四周瞄了几眼,认命般地取出竹简或书本,开始记录着什么,吟诵着什么。
身旁响起一声古怪的叹息,叶舒青有些别扭,还是回答了卫瑾和的疑问,“坐最前头的,是卢令经馆的赵先生,坐后面的,都是他的学生。”说完,他忍不住补上一句,“赵先生最爱带着学生到处看热闹了,唉。”这声“唉”,不知道是在感概赵先生,还是感慨身为其他经馆学生的自己......
卫瑾和想上前套近乎,赵羁看到了他,那不屑一顾的神情叫他止住脚步......他的牙有些痒。
叶舒青同情的看向他,“赵先生只会对卢令经馆的学生和他的夫人和颜悦色。”又是一句叹息,“就连见到我们孟先生,也是趾高气昂的,偏偏,先生还不生气......”
这安慰确实叫人稍微开心一些。不过很快,卫瑾和抱胸。
赵羁不知是见着了谁,笑得跟朵花似地,往斜对面跑去,搭上一人的肩膀,那笑里藏着让人发毛的狡黠。
被他搭住的人一袭棕色深衣,抱着书卷,身后跟着一样穿着的两位年轻学子。
“......咳,那是榕下经馆的许先生。”叶舒青对上卫瑾和的眼睛。
许慎之想把这块狗皮膏药撕掉,奈何赵羁力气大,“放之兄,益安与弟子在这即可。”
赵羁还想把他往前拖,不远处,却响起了少女的大声呵斥,“常熹儿!今日你敢违令,我便拿你下狱!”鞭子甩落在地,凶狠蛮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