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一愣，想说不要，可推迟的手在半空中就停了下来。因为女人低垂着眼，根本没有看她，只神色平静，却固执地将羽绒服替她披上：“女孩子不能受冻，不能着凉，要好好照顾自己。”

女生道：“可姐姐你……”

女人淡淡一笑：“我不是女孩啦，是女人了。不对，应该是你们常说的中年妇女。”

“不是的。”女生摇头，“姐姐你看起来那么年轻……”

“姐姐老了。”

女人替她穿好了衣服，又转身看向墓碑上的女生，声音又细又软：“这么多年了，也只有你一个人来看她。”

女生也望着墓碑，目光很深：“她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女人：“警方那边调查得怎么样了？”

女生：“已经查到她身上去了。”没有提名字，可两人都知道指的是谁。

“让警察好好看看她如何在作恶。”女人冷笑。

“这么多年了啊。”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格外落寞，“当年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她这么坚强，受了这么多委屈。默默你说，我这个姐姐，是不是很失败啊……”

这俩个人正是程默和赵优。

程默抿了抿嘴：“我也很失败。”

赵优转身，摸了摸她的头：“默默，你已经很好了。”

程默没说话。

“默默，我送你去上学吧。从高中开始读，虽然年龄有些大，但一切都不算晚。”

程默想了想，还是拒绝了：“我不想读书，我要亲眼看着警察抓到她！”

赵优看她：“当我是姐姐吗？”

程默一怔：“当然当。”

“那就听姐姐的话，这件事儿不要插手了，等解决以后，你去读书。”她的声音在寒冷的冬天有些生硬的冷漠，但同时也不容置喙。

程默还想说什么，赵优拍了拍她的肩膀：“车在停车场，你先下去，我还有话和小原说。”

见她这么说，程默只好把话压在了心里，转身下去。

赵优望着程默走远的背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当年要不是程默写的那封信，她真成了什么都不知道人，就这样让自己的妹妹枉死。如今……来了一个机会，她一定会牢牢把握，但同时也不会让程默陷入困境里。

她蹲了下来，身体靠在墓碑上，伸出手缓缓地摸了摸女生的脸，指腹轻触石碑，犹如冰窖。可她浑然不觉，将手紧紧地贴在上面，似乎想要用掌心给长眠沉睡的女生一丁点儿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