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少爷这是什么意思。” 东祭酒抛出手里的栗子,随手接过,道,“没什么意思,就是你要再动这猫一下,保管下个被打飞不是你手里的刀,而是你的手。” 东方馨手下一紧,仿佛要将手里猫咪的颅骨捏碎。 东祭酒颠着手里的栗子,望着东方馨的动作,蓦然笑了。 东方馨也笑了,“真是的,原来东家少爷是想从风离口中夺食,难怪要救这只猫。刚才是小馨出言不逊,还请小少爷勿要怪罪。” 东方馨捏住猫咪,走到东祭酒面前,却在将将靠近东祭酒又未靠近东祭酒之时,蓦然松手! 猫咪的身子失控,顷刻摔落。 “你找死!”东祭酒眼中一寒,栗子直击而出! 东方馨岂能料到东祭酒竟然真的出手,一颗栗子直击东方馨的胸口,引得她一声闷哼。 “东家少爷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的联手!?”东方馨捂着胸口,厉声问着。 东祭酒将地上的猫拎起来,放在自己的手腕上,冷冷的道,“下次要是再这样阳奉阴违,我东祭酒保证一剑了结了你。” 衣袖拂过,东祭酒带着猫咪直接出了门。 东方馨一掌拍在桌上,怒问东莞,“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一起联手对付风离!他东祭酒这是什么意思!” 东莞冷笑,“放心,他逃不了。” 东莞打着哑谜,东方馨丝毫听不懂。只问,“现在怎么办,风离人给带来了,你们说的帮我呢。” 东莞笑,“就算那只猫不阻拦,桂花糕里的毒也不足以杀了风离。有什么毒是雪翁解不了的?” “那还能怎么办!如果不限制他的行动,我怎么让他”东方馨紧皱着眉头。 东莞将桌上的那一壶酒递给东方馨,“世间最狠的毒从来不是药物之毒,而是流言削骨。你既然想那么做,我就给你一个更好的东西。” “蚀骨散。”东莞晃了晃手里的酒壶,“只要你让风离喝下这东西,然后和他有了夫妻之实,这一辈子他就只能听你一个人,也只能和你一人行鱼水之欢,与任何人一起都会受烈火焚身之痛。” “这可是千金难求的好东西。”东莞勾起眉梢,“你可敢?” 东方馨一把接过,不带任何犹豫,“可敢?你这话怕是问错了人!” 东方馨端着这杯酒以及两个酒杯走进了风离的房间。风离靠着窗边,依旧淡然喝着茶,似连动没有动过。 东方馨走过去,一边喊着风离的名字,一边随手倒着酒,“风离哥哥,小馨去得久了,真是对不起,小馨给风离哥哥赔礼。” 说着便将手里的酒杯双手递给风离。 风离道,“我不喝酒。” 东方馨轻手轻脚的走到风离身侧,挨着风离的身子,道,“风离哥哥你不要生气嘛,小馨不是有意的,猫咪在隔壁房间好好呆着呢。” “来,喝嘛喝嘛,就喝一口好不好?” “你要是喜欢就自己喝。” 东方馨蹭着风离的肩膀,轻声道,“风离哥哥这般不愿意,莫不是害怕小馨下毒?” 东方馨将手里的酒杯放下,又把自己刚才带来的酒杯斟满酒,“这可是一个酒壶里倒出来的,风离哥哥这下不会怀疑了吧?” 风离蹙着眉头。 东方馨叹了口气,将自己的那杯酒也放下。走到风离身后,两只胳膊挂在风离胸前,“究竟怎样风离哥哥才能信我呢。” 哐当一声,原本放在风离手边的茶杯忽的落下。东方馨下意识垂眸去看。风离指尖微动,桌面上两杯酒的位置便是调换。 在东方馨收回视线之前,风离将属于东方馨的那杯酒拿起来,桌上面便只剩下东方馨准备到给风离的那杯酒。没有参照物,即便这杯酒的位置与原先稍有差距,东方馨也决计不会看出蛛丝马迹。 风离执杯,“喝完这杯就让我悄无声息的离开?” 东方馨笑呵呵的执起自己的那杯,“原来风离哥哥是怕今日之事被惊鸿剑圣知道呀。刚才是小馨误会了。小馨发誓绝对不会将今日之事告诉惊鸿剑圣。” “以及任何人。” 东方馨执起酒杯,和风离的酒杯碰了一下,“风离哥哥不放心,那就让小馨先喝了可成?” 东方馨仰头饮尽,翻手将酒杯倒置,滴水不落。想和风离说话时,风离正仰头饮着,竟也在此时将杯中之酒喝完,放在桌面上的酒杯空空荡荡。 东方馨瞅了瞅风离四周的地板,一片干干净净。东方馨笑着,“风离哥哥你不会骗小馨把酒倒了吧?” “何必这么担心?” 风离声音平缓的问着,但是他的眸子却垂了下来,甚至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来保持清醒。 东方馨又斟了一杯酒,自斟自饮,看着风离逐渐撑着手才能保持自己直起的腰背,嘴角的笑意愈发深邃。 “风离哥哥不是知道吗?”东方馨索性拿起酒壶,仰头将所有的酒全都倒进自己嘴里,“你看,现在可是连证据都没有咯。任是剑圣也不可能查出任何蛛丝马迹的哟。” 风离撑着桌子起身,手臂都在颤抖着,“我分明……” 一壶酒入腹,东方馨的瞳眸里逐渐没了神色,眼角晕出胭脂的红,“你分明?分明和我换了杯子?” 东方馨两根手指捏起酒壶,然后松手,任其啪的一声坠落在地,碎成锋利的碎片。 东方馨的声音开始媚骨的柔着,“那都是蠢人才会干的事,我东方馨怎么可能会给别人留有余地呢。” “所以连自己都舍弃不顾?” 东方馨的身子软成水润的颜色,她轻微的抬手,拉出自己的腰带,长长的红绳勾勒出糜乱的火热。薄如丝绸的褥衣从她的肩膀滑下,藕色的手臂攀上风离的脖颈,温热的气息洒在风离的耳际,“风离,不想你竟是个温柔之人呢。这种时候还在为我着想。” 东方馨顺着风离的侧身去探他的腰,扯住玉质的暗扣。 风离指尖一动,红光陡然闪烁! 闪着闪着,却或明或暗,竟是灭了下去。 东方馨抬手裹住风离的手指,享受的闭着双眸,下巴摩擦在风离的肩膀,“我的好哥哥,蚀骨蚀骨,你若是此时动用术力,那你真的就会成为我的玩物了。” “一起快乐不好吗?”东方馨咬住风离的后领,舌头探了出去。 二楼外面是走廊,走廊处也安置着几处观赏的座椅,来往服侍的都是清一色抹胸襦裙的姣好女子,手里捧着酒水,端着糕点。 “臭小猫,还不快千恩万谢拜谢小爷的救命之恩?”东祭酒随意找了一处落座,将手臂上趴着猫随意丢到桌上,嚣张的问着。 [扯犊子!小爷能自救的成不?谁让你管闲事了!]猫咪抱着胳膊瞪着东祭酒。 东祭酒呵的一声嗤笑,“真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猫。” 来往都是清一色的姿色极佳的女子,东祭酒随手从一人手里接过一杯酒,问小猫,“风离那小子不是自称聪明绝世?怎么今天被东方馨骗出来了?啧啧,果然美色误人。” 猫咪眼睛瞅着来往的侍女,鼻翼动了动,忽然一惊,“就是这个!” 猫咪盯着不远处的一个侍女,两只爪子跟拉线似的往自己怀里拉着。而在不远处的那个侍女竟然就真的缓缓向这边走来。 侍女不紧不慢的走来,走至东祭酒这一桌,然后将手里端着的一杯酒缓缓放下,准确的说,是精准无误的放到了猫咪手里。 猫咪抱着酒杯,碧眸一瞬间弯了起来。两只前爪扒在杯沿,闭上眸子,鼻子在酒面闻来闻去,“浓郁之下透着几分清澈,似十里桃花的朦胧香气,好酒好酒。” 猫咪闻完之后垂眸看着水色,“酒色清澈见底,倒眸如映,碧色之下更显几分浅红,果然是东炎谷烧制的桃花酿!” 猫咪的声音足见欣喜,趴上酒杯,一下又一下的舔着。 忽的,猫咪扒住的酒杯不受她控制往前动着。 “等等,握还要”猫咪咬在杯沿上,但最终还是啪嗒一声摔在了桌面上。 猫咪愤怒的弹起,爪子直指面前这个罪魁祸首,东祭酒。 东祭酒拿过杯子,凑近闻了闻,“成色不错,香气凝而不散,的确是桃花酿。只不过这瓷杯却是烂笔。” “最好的桃花酿自该用玉坛烧制,玉壶盛之,玉杯饮之。”东祭酒将酒杯放回猫咪面前,挑眉已对。 猫咪抱着瓷杯,也挑眉,“哟,小爷二号也懂酒呢?” 东祭酒晃了晃酒杯,将酒杯送至猫咪面前,“碰一个?” 猫咪用脑袋抵着酒杯往前挪动着,噹的声音响起。猫咪嘿嘿一笑,“看在你也懂酒的份上,就勉强碰一个好了。” 猫咪趴在杯沿上舔酒,一抬眸,东祭酒还是之前拿着杯子的样子,怔住了。 “小爷二号这是被小爷的风姿迷倒了?” 东祭酒蓦然回神,嘴角带笑,伸手又和猫咪的酒杯碰了一下,“小爷名叫东祭酒。” 猫咪抬眸一笑,“那本大人就是大爷!” 猫咪舔着酒水,没几口眼睛的碧色就氤氲开来。被东祭酒听见的声音也带着几分朦胧的醉意。 “嘿,大爷我说你一个小鬼怎么也跑来逛青楼?” 东祭酒又从一个侍女手里拿过一杯酒,道,“当然是因为此处春光无限好。你看刚才走过去的那个,腰如柳,足似玉,美,当是太美。” 猫咪否定的摇头,“无知的小鬼,尽是喜欢这等擀面杖。你去看左边那个穿着粉衣服的,吹弹可破的肌肤,浓香如蜜的体香,丝质的抹胸半遮半掩——” “啧啧,你再看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欲语还休,那圆润粉色,啧啧,这才叫美色懂不?” 东祭酒余光里盈满着这只小猫,“不好不好,此女脖颈不够细长,老了定是不好看的。你去看那个绿衣服的,步步生莲,摇曳生资,岂不妙哉?” 酒杯已是见底,猫咪有些醉色,倚着酒杯,“长得是好看,就是手不好看,你该去看那个紫衣服的,多魅惑?” 东祭酒呵呵直笑,“没人在骨不在皮,这女子看着就是要长歪的。” “哟哟,见识不俗嘞。”猫咪打了个饱嗝,眼瞳蕴着醉色,嘿嘿一笑,“都是美人,都是好看,酒也好喝,爷我喜欢。” 东祭酒见猫咪一杯已尽,笑说道,“就你这酒量怎么和那只疯狗喝酒?” “什么疯狗?” “就是你家主子。” “什么玩意?”猫咪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声音都变了个调,“他是本大人的仆人好不好!” “而且那小鬼一看就是不会喝酒。”猫咪控诉着东祭酒。 东祭酒大笑,“小猫,你这是要逗我笑吗?这世间绝不会有第二个比他更爱喝,更会喝,更能喝之人。” 猫咪惊了一下,甩了甩脑袋,大着舌头,“骗人。等我去问问小鬼。” 猫咪晃荡的步子,呵呵笑着,“小鬼真是比你麻烦多了,我都不用连你的意识之海。嘿嘿,等我先连上小鬼的意识之海。” 叮—— 猫咪氤氲着的碧眸在一瞬间恢复清明! 纵空一踏,脚下立现一方六叶飞花。脚踏飞花,猫咪向风离所在的房间跑出,碧眸的六叶飞花如同刀叶一般飞旋而出。 ——风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