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麟带了兀突黑和尉迟妙真，跟刘总合兵一处出了关门，出了城门之后，人烟就开始稀少，耕地也少，大部分地区都是荒地，程麟说道：“这里这么大片的荒地没有开垦，实在可惜，河南河北两道，很多流民都分不到地，真不如把这些地分给他们。”

一个部将说到：“总管大人，这里地虽多，却没法耕种，契丹人经常来掠抢，他们纵马踩踏庄稼，烧毁房屋，把男女掳去卖做奴隶。”

另一个部将也说：“是啊，总管大人，以前这一带也有居民村庄的，但是被洗劫了几次以后，刘大人只好把他们迁进长城以内去了。”

程麟说道：“你们有两万多骑兵，怎么不保护这些百姓呢？”

刘总说到：“不是我们不保护百姓，实在是弄不过来，这些蛮子，来去如风，咱们赶东他跑西，赶西他跑东，去的人少了，还打不过他们，去的人多了，他们就跑了，弄得我们整天疲于奔命，最后没办法，只好把百姓都迁了。”

程麟点点头，历朝历代，北方游牧民族都是一个问题，其实说到底，还是畜牧文明跟农耕文明之间的问题，两种生活方式，两种价值观，导致谁看谁的都不顺眼，都觉得对方很奇怪，自己的生活才对。

尤其是不少的游牧民族，还处于奴隶社会阶段，以部族为单位，劫掠奴隶和财物，是他们正常的生活方式，游牧部族生产力低下，不会纺纱织布，也不会种植庄稼，也不会打铁冶金，在他们看来，唐人聚集的地方，要啥有啥，就是一座金山，不抢白不抢，白抢谁不抢。

所以唐人只能筑城自保，但是城里不能种庄稼，百姓一样还是得到城外生活，遇到掳掠，还是没办法。

这就好像你家很有钱，有强盗一直想抢，你怎么防范也是防不胜防，除非把强盗消灭了，否则总会被强盗找到空子吃点亏，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程麟一行走出去几十里地，没见到什么人烟，路过一两处村庄的废墟，能看到以前这里人们生活的痕迹，和田野的遗迹，可惜都荒废了。

从烧毁的房屋和村头的坟地看，当时肯定有悲惨的情景发生。

再走了一段路，有骑兵远远的跑来喊道：“远处有人。”

程麟极目远眺，在地平线的边沿处，大约有几里地远的地方，隐约能看见一些人马的小点。

他找了个稍高点的地方，用望远镜看去，能看到有十几骑人马，距离拉的很开，跟随着他们的队伍。

刘总吩咐了一声，一个部将带了两百骑兵，离开行列，朝那些人奔去，那些人马见大唐的骑兵奔来，立刻放马奔驰，一会儿就不见踪影了。

等大队人马继续前进了一会，又能看到跟踪的人，时前时后的跟着，唐军去追，他们就跑了，唐军回来，他们也回来，总是保持一个距离，却又摆脱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