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想见你”
因着腰腹上扎着银针,蟒琰并没有转身直视她,只朝她这般淡淡说了句。
纭斐揉着眼,觉得入眠术有些上头,不过施的不深,毕竟快到午膳的时候了,她稍稍一饿就醒了。
下意识的伸手去抱他,冷不丁瞧见他腰腹上的银针,纭斐顿时就清醒了,绕着榻沿爬到他身前,担忧问“腰上又难受了吗?小蟒儿有没有闹你”
说着就避开银针将手覆到他肚腹上轻轻抚着。
蟒琰静静望着她,低哑道“要见吗?”
纭斐这才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摇头朝他应道“不要,我只想陪着夫君和小蟒儿”
那人却未被她逗笑,托着肚腹稍稍挺了下腰试图缓解腰上的不适,纭斐见状忙给他腰后抵了软垫,皱眉问“这针要扎多久?”
显然那人也觉这银针没她揉按的有效果,直接挥袖将腰腹上的银针拂开,挺着腰将肚腹递去她手边,纭斐很是狗腿的替他揉按起来,见他神色恹恹的,凑去他脸旁吻了下,低哄道“以后我可以吹给你听”
“你还会吹这个”
于是纭斐知道了她万能的夫君竟然不会吹陶笛,偷偷瞄了眼他的神色,考虑到他孕期可能气性会比较大,纭斐识趣的朝他说道“以后只吹给你听”
修长的手将凑到他面前的小脑袋托住,蟒琰低叹道“去用膳”
纭斐确实饿了,不然也不会在入眠术下醒来,回头瞥了眼往屋里送膳食的侍卫,依旧很尽责的给他揉着腰腹,那人也未推拒,由着她给自己揉按。
“他被族人关押了”
纭斐手上动作微微一顿,又听他问了遍“要见吗”
见她迟疑,那人托着腹底稍稍撑起身子,不等纭斐扶住他,已然施出一道光源将他口中被族人关押的身影吸了过来。
看着地上浑身是伤的身影,纭斐惊了下,跳下榻跑去那身影前不确定的唤了声“陈旻儒?”
那身影手中还攥着陶笛,伏在地上微颤了颤才勉强抬起头,见到她,布满血丝的眼眸终于有了焦距“斐儿,快走,快点离开这里”
“你怎么…”纭斐想问他缘何伤重至此,可刚开口问出声,陈旻儒就突然面目狰狞的消失在了屋里,瞧着像是被一股力量吸走的。
纭斐无措的朝榻上那人看去,见他扶腰托着肚腹欲起身下榻,跑上前去扶他。
“夫君…”
“应是被你族中精通灵术的玄者施术限走了,你不必担心”
蟒琰说着唤侍卫入内让他们去查探清楚,他则牵着人儿坐到桌前叮嘱她好好用膳。
很快,侍卫回来禀话,竟道那陈旻儒所居屋舍外被设下天罗阵,而这阵法在他们之前循着笛声探去时还没有,也不可能是凡间精通灵术的玄者所设。
蟒琰幻出蛇尾在地上轻轻一扫,微蹙了眉,天罗阵不过是以陈旻儒屋舍为机而设,现下整个凡人村落皆被困在阵中,恐侍卫灵力受限才未探出。
此次来凡间他只带了两个侍卫及替他随行诊治的医妖,天罗阵最大的特点是阵中之人是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的,且在阵中待得越久体内灵力耗的也就越多,施阵之人此举无疑是想耗尽他的灵力。
纭斐不知整个凡人村落都被困在阵中,她还在想着侍卫所说的天罗阵听上去好像挺厉害的样子,可是为什么要给陈旻儒的屋子设这个阵法呢,难道他犯事需要被施阵法关住?
一打岔她也没了用膳的心思,搁下筷子那人便用蛇尾卷住她抱着她朝屋外行去。
“夫君…蛇尾…”
纭斐担心那人现了蛇尾会吓到族人,于是小声提醒道。
蟒琰朝她轻声道“腰上不大舒坦”
听他这么说,纭斐哪还舍得让他幻出双腿,吓人就吓人吧,反正她不怕的。
“放我下来吧,你抱着会累”
那人嗯了声,却是没松手。
所幸眼下正是午膳时候,村子里也没什么人走动。
行到阵机那处屋舍前,蟒琰推开门,抱着人儿入到那宅院内。
“夫君…”以为那人是特意来救陈旻儒的,纭斐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皱着眉头朝他一本正经道“族长素来公正是不会轻易动用私刑的”
蟒琰周身的冷气顿时散了大半,虽未应话,唇角却止不住上扬。
有玄者自屋内出来朝他们行礼,玄者是凡间精通灵术之人,专门处理凡间与灵界各族相关联的事务。
蟒琰未曾搭理他们,抱着人儿径自入到屋内,这才将怀里的人儿放下。
怔怔的看着榻上那奄奄一息的身影,纭斐抬眸朝自家夫君看去,见他微微颔首,这才跑去榻旁,担忧的唤了声“陈旻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