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无事!”盛为恨不得将双手推至盛馥眼前摇摆,“二郎要说的原是宇文凌旋的身后之事,是要请姐姐要决断则个!”
“呼”盛馥顿时萎靡、甚至有些垂头丧气,她凝眉想了又想,终道是,“或者北去才能是足了她的夙愿就交予宇文九郎装殓,莫问归处。”
原就与盛馥作一般之想的盛为答了句“二郎理会得”就要告辞而去,忽然听见盛馥又道:“若宇文九郎不够钱装裹的,你便予他些。此般并不是为了怜惜某人是门阀女郎,而是为了警醒些宇文九郎,他终归是出自良朝!”
盛为应了就旋身而出,吩咐了侯在外间的初柳、绿乔快些进去伺候,又问清了刘赫被安置在何处,拔脚就要往那里而去。
“二郎!”绿乔拉住了盛为,“念哥儿果然在来?大郎他果然是”
“明知故问!”盛为跟旧时嬉闹时一样,拿起个尤其鄙薄的神情、佯作嫌恶地掸开了绿乔的手,“你们两个听惯壁角的人,不打自招也就罢了,更要来对质确凿,可是日子过得太过惬意了,想挨些板子来醒醒神?”
“二郎!”此时的绿乔却经不起玩笑,一跺脚、两滴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奴婢是怕,怕日后这家可还成家?奴婢也怕若求人不成的、殿下可要怎么回来?”
“怕又如何?”盛为藏起被绿乔此问带起的沉闷,挤出一脸戏虐之笑,“既然怕不怕的都是一般,还不如不怕,好生欢喜着过活!”
“二郎去诶!”盛为甩了甩大袖,继而朗声大笑,“二郎一贯如花似玉般、不能有一丝苟且,而今长途奔袭之下衣衫褴褛也不以为意故以这世上还有何事是不可变、不可受的若心道可、万事悦人!”
“你说,那郑凌琼可会记仇、故以说些什么出来好让那、她们那至尊不肯?”绿乔看着已然闭合的房门,拿帕子按了按眼睛才悄声问了初柳。
初柳实则也不能于此事落心。她想自己虽是待郑凌琼可道是有礼有节,可毕竟不曾在她性命攸关的出手相助。万一她实在是个锱铢必较、睚疵必报之人呢?可她不能说与已然红愁绿惨的绿乔听绿乔的性子看似比她更勇猛果决,然若要崩塌也必是摧枯拉朽之势,一样胜过自己数倍。
“若她的心性不是装出来的,我们倒也不必为此忧心!”初柳终而取了中庸之道,“且看那延帝待她的情形、并不是看重、肯信的。且这里还有二郎甚至主子摆着,孰轻孰重,人家自会掂量!”
“可主子适才还想要他的命!这一脚天上、一脚地下的,若是偶尔还能担当则个,然他们却是太过多了他若再受不住了呢?”绿乔又扯出一桩让自己意难平、神难安的事来,抚着胸口只觉得喘气都要愈发艰难。
“主子与那人的事”说到此桩,初柳也是心猿意马、忐忑难安,然她还是要寻些理数去劝慰些绿乔,“向来就不是我们能看得确切、想得明白的!”
“就说那回给宇文女郎、唉给她添妆那回,主子莫名就要送了金丝梅花杯去不算,更是偷摸着留下了那对华胜,还道是我与他无情。”初柳想及那对事后不知惹出多少祸端的华胜,心中依旧惴惴,“娘子曾说,若主子有怪诞之行是因有梦魇作怪然主子那时甚至都不曾有了癔病之兆,可她还是这般两端相悖地做下了这些事因此既然是我们辩不明的事、那便搁下罢!只管侍奉好主子就罢了!”
果然绿乔深深长长地叹了口气后振作了几许,直起耳朵一听便拉起初柳,“那我们便进去伺候罢!二郎走了也有一会儿了,里边也没个声气!”
“但愿二郎终还能马到功成,别临了又生了怯意!”绿乔进到内房前到底还是嘟囔了一句,她扭过头看了一眼房门,似乎看见了盛为正在另一边的某处踌躇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