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侯府,听完了薛梓画的话,薛谦简直恨不能把这个女儿给打死! 都说了叫他们兄妹好好的讨好赵宝珠,竟然还敢阳奉阴违的去算计赵宝珠,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最叫他气恨的是,算计赵宝珠也就罢了,怎么能连自己也赔进去?看着依旧不以为然,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女儿,和云里雾里回不过神的儿子,薛谦只觉得喉咙一股腥甜,他咬了咬舌尖,让自己清醒起来,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乱! “这件事儿都有谁知道?”薛谦忍住胸中的怒火,努力让自己平静起来,他还得把尾巴扫干净,只要查不到确切的证据,皇上就没有理由动他薛家!他必须扫除一切后患! “这事儿,女儿也没有告诉谁,便是平湘郡主那里,女儿也只是说想要给赵宝珠赔个礼,叫她帮忙把人给请来。”薛梓画不傻,不会留下明显的把柄给人抓住,“还有就是平湘府上那个看门的王周,不过这个人女儿是叫丫头去办的,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女儿的。” “那个王周,和你的丫头呢?”薛谦眯了眯眼,只要能够抢先一步把人抓到手里,事情就还有转机,现在就看谁下手快了! “王周……我和哥哥去的时候,屋子里明明有男人的声音,可是后来哥哥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闯进去了,我被人绊住,不知道里面究竟是怎么了,也没看到王周。”薛梓画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面,立刻开口。 “那丫头呢?”薛谦看了眼薛铮,后者立马会意,去抓王周。 “爹爹,那是我的丫头,难不成还敢出卖我?”薛梓画不满的皱着眉头,噘着嘴道。 跪在下面的几个丫头纷纷颤抖起来,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只怕和今日八公主和世子爷的事脱不了干系。心知侯爷绝对不会听小姐的,几个丫头心里充满了绝望,她们都晓得,自己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全部拉下去,杖毙!”薛谦不耐烦的瞪了薛梓画一眼,抬手就是一巴掌,“孽女!这个家早晚会让你的胆大妄为给毁了!还不给我滚回房里,没有我的命令,你再敢出房门半步,我就亲自打断你的腿!” 薛韶华清醒过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话,当即不赞同的看向自己的父亲,这话未免太严厉了,妹妹还小,只要好好说,一定能够改的,父亲这样,只怕要把阿梓吓坏了。他担忧的看着薛梓画。 “爹爹,当务之急不是要追究女儿的责任,那赵宝华与赵宝珠一般无二,觊觎哥哥许久,只怕会借着这个机会嫁给哥哥,可她都被别的男人给毁了清白,怎么能够叫哥哥白白的带了绿帽子?”薛梓画急切的看着薛谦,想到赵宝华八成就是被那个不见的王周给毁了清白,又和哥哥滚到一起,薛梓画就觉得恶心无比,她必不会叫赵宝华这贱人如愿的! 除了梅姐姐,没有人能够嫁给哥哥!谁都不能! “来人,送小姐回去,给我看好了,若是叫她出来半步,所有人打断一条腿。”薛谦已经懒得再去听了,他厌恶的看了眼自己的女儿,忽然发觉这一双儿女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聪明,反而……愚蠢的叫人觉得可怕,他真的能够成功吗?薛谦的心里充满了对自己的怀疑。 “爹爹,我不回去,爹爹,爹爹,你们放开我,放开……”薛梓画不甘心的看着薛谦。 “父亲,阿梓她……”薛韶华有些不忍心的看着薛谦,准备开口求情。 “你给我闭嘴!”薛谦抬手就是一个茶杯砸过去,满脸怒火不加掩饰,“你个蠢货!你给我说,你进去做什么?你怎么会被人算计的?” 薛韶华呼吸一窒,抿了抿嘴唇,“阿梓年幼无知,鲁莽无状,做出了那样的事情,儿子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 “所以你就进去了?”薛谦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傻白甜会是自己的儿子,这儿子怕不是个傻子吧?那个时候,你就算是进去了又能怎么办呢?难道还要告诉人家,是我妹妹设计害你?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心里都想着些什么了,这简直就是莫名其妙!不是有病吗这是! “是。”说到这里,薛韶华低下头,“儿子进去后,就感觉到不对,还没来得及退出去,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说了什么? 他怕不是听错了吧? 薛谦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个总是让他引以为傲的儿子,忽然就觉得心累,人到中年才发现,寄予厚望的儿子原来是个又蠢又傻的废物,这样的心酸不是当事人,真心无法体会。 靠着这样的儿子,薛家还有什么未来可言?又凭什么问鼎那个位子? “侯爷,那个王周不见了。”就在这个时候,薛铮带回了一个让他更加不安的消息。 “平湘郡主那里可有说些什么?”薛谦心里非常不安,他直觉,这个王周必须找到,“还有那个粗手笨脚的丫头,找到就立刻给本侯杀了!” “都不见了,平湘郡主那里,似乎也在找这两个人。”薛铮接到消息就立刻赶去,却发现人早就不见了。 最糟糕的情况终于还是出现了!薛谦闭上眼,良久才道:“那女人不是喜欢你么,你给她传信,叫她探探皇上的口风,务必把此事给我抹平了。” 这话是对着薛韶华说的,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和沈梅溪从来就没有断过,之所以不阻止,也是为了方便从宫里打探消息,毕竟,那女人还是能够在皇上跟前说得上话的。如果她真能够办好这件事,给她一个承诺也无妨,左右不过一个女人罢了。 薛韶华眼神亮了一瞬,点了点头,立刻派人给宫里的人传信。 不多时,落梅宫里,沈梅溪看着传进来的密信,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赵宝华这个贱人!竟敢……竟敢觊觎薛郎!简直该死! “去打听打听,八公主今儿回来以后都做了哪些事,还有,把这个药务必下到八公主的饭菜里。”沈梅溪烧了密信,叫来了心腹嬷嬷低声吩咐道。 “娘娘,老爷前些日子才传信,叫娘娘安守本分,不要想不该想的,难道娘娘忘记了?”那嬷嬷差点喘不过气,这么多年了,怎么娘娘竟然还没有走出来,反倒是越陷越深的样子?之前小姐的那乳母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大的事为什么从来没有传回去?想一想娘娘承宠这么多年竟然没有一儿半女,这嬷嬷的心都凉了,老爷的希望只怕是要落空了。 “放肆!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样跟本宫说话?”沈梅溪霍然起身甩手一巴掌打在那嬷嬷脸上,冷冷的看着她,“本宫做事,你只需要看着!你给我记清楚了,这落梅宫是本宫的地盘,没有你置喙的余地!” 那嬷嬷沉默着跪下,点了点头,这事儿必须和老爷说了,否则必然会连累整个沈家。 “还不快去派人打听!”沈梅溪坐在贵妃椅上,看着自己的纤纤玉指,“粉蝶,给本宫涂指甲。” 赵宝华得了盛德帝的口谕,心里欣喜异常,迫不及待的跑到赵宝珠宫里,不等通传就闯进去,“九妹,听说你病了,太医可曾说是怎么了?” “呵呵。” 床上拥着被子抱着暖炉的赵宝珠低低的笑了,低垂的眼底闪烁着冷光,上辈子的她是不是就是这幅样子? 只要一想到自己也曾这样的愚昧无知,满世界的炫耀,却不知自己所有的不堪和丑陋早已人尽皆知,这种感觉几乎就将她逼疯。 赵宝华愚蠢可悲,那么上辈子的自己岂不是更加愚蠢可悲?赵宝珠眼底落下一滴泪,落在被子上,眨眼就不见了。 “殿下,八公主来了。”明翠看着自家主子心绪不宁的样子有些担忧,犹豫着要不给老上司写封信? “请她进来吧。”赵宝珠半靠在软枕上,把暖炉放在被子里,懒洋洋的捧着本书。 “是。”明翠应了声,转身出去。 赵宝华进来后,看到床上的赵宝珠,眼底闪过一抹冷笑,这就病上了?如果真是这样,只怕待会她就要气死了! “九妹这是怎么了?这些奴才是怎么伺候的?连主子都照顾不好,要她们有什么用?”赵宝华看着赵宝珠苍白失血的脸色,假做关心道。 “八皇姐想要对我的奴才做些什么?”赵宝珠冷笑一声,抬眸冷冷的看着她,就先叫你高兴高兴好了。 “九妹怎么能这样想?皇姐我如今就要嫁出去了,能照顾你的地方就不多了,哪里会有什么意思呢?九妹可真是误会我了。”赵宝华笑吟吟的看着赵宝珠,父皇都同意了,只剩下赐婚的圣旨了,你赵宝珠还得意什么? “嗤。”赵宝珠只觉得可笑,她凭什么以为自己能够嫁进镇南侯府?薛梓画和薛韶华都知道事情的真相,又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等着父皇下旨? 赵宝华觉得赵宝珠这是打肿脸充胖子,明明心里不痛快,却偏偏还要端出一副清高的样子,这是糊弄谁呢?嗤,假仙。 “皇姐高兴如何说就如何罢了,本宫累了,没精力招待你,柳儿,送客。”赵宝珠忽然就厌倦了,懒懒的丢开书,冷冷的看着赵宝华,误会就误会好了,左右她都说了不止一次,这些人都不信,她又能怎么办呢? “九妹就好好养身体,皇姐还等着你呢!”赵宝华觉得自己达到了目的也不在意,摆了摆手,身姿摇曳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