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姨娘惊喜万分,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后,问道:“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然而沈瑶只是呆呆地睁着眼睛,慢慢转过头望了一眼望着皖姨娘,面无表情,发呆不语…… “瑶瑶,你怎么了?”皖姨娘见沈瑶这番奇怪的模样,探手伸到沈瑶额头,感到体温正常没事。 连续问了几遍,而沈瑶一直不说话保持着这个双眼无神的样子。 皖姨娘看着沈瑶一直没动静,捂着嘴喃喃道:“瑶瑶,你不要吓姨娘…” “李娘,李娘……” 皖姨娘惊慌大喊李娘进来,“快去叫大夫过来” 李娘进来后看到沈瑶目光呆滞,皖姨娘在一旁叫着沈瑶惊慌失措的模样,便急忙去叫府医过来…… 府中最终号脉观察气色后也得出一句,“五小姐估计是中毒初醒,有些伤了神志。这几日先观察看看……” “那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好?”爱女心切的皖姨娘这几日时时刻刻在担忧沈瑶的病情,急切出口。 府医一脸为难,踌躇着道:“老夫也不知确切的时间,具体还得看五小姐的恢复情况。”…… 直到第五日清晨,空中还有雾气朦胧,沈相府门口来了一个慈眉目祥穿袈裟的和尚…… “ 阿尼陀佛,贫僧路过此地,见贵府顶上云像不妥,不知府上是否有异常之事。” 两位门卫相识一眼,不明白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和尚,走下来不耐烦道“走走,哪来的和尚,到别处讨斋饭去,别再这里碍地方。” “呵呵……”和尚捏着佛珠双手合十,笑而不语。一身事外脱俗的模样,站在远处不动,门卫见了便要赶人。 在推嚷过程中,向门口驶来的一辆褐色布帘的马车下来一人。 “这是在做什么?” 门卫听到一道威严的声音,转身去看,连忙鞠身道“相爷”。 正是刚下朝的沈长毅,沈长毅自是看到刚刚的场景,不禁蹙眉,“有什么事,要在门口推推赶赶的。”沈长毅重规矩,这种在门口生事容易招惹是非,最让他不喜…… “相爷,这和尚不知是那来的骗子,非要说我们府里气运不祥”沈长毅皱眉看向对面的和尚,只见他不急不慢的走过来,道 “阿尼陀佛,贫僧法号普空,见过施主”。 纵然沈长毅不识此人,但最近在京城盛名,据说能占卜福祸,驱邪静心的名僧普空他也是有所耳闻,抬眼望去这叫普空的和尚确是长的一幅超然脱俗,慈眉目祥的模样…… 身旁的门卫见沈长毅不出声,对看一眼,历声喝道“还在这里招摇撞骗,快走,快走……” “不得无礼。”沈长毅思索片刻,沉声抬手制止了他们的行为, “普空师父请到府里坐。”说着托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普惠点头,跟在身后入府。 将人带到前厅,下人奉上一杯上好的龙井,普空浅尝两口,沈长毅坐在上位看着普空的举动,半响,问道:“不知普空师父到临,有何贵干?” 普空轻将茶杯轻放在紫檀平角条桌,双手合十道:“贫僧本无意打扰,实在是路过贵府,见府中气象有异。方才想要一探究竟…” 沈长毅自认幼小读圣贤书,不太相信这些鬼斧蛇神之事。认为大多不过故弄玄虚罢了。侧首轻笑道:“普空师父说笑了,府中一向平安,不生事端。” 普空见沈长毅,摇头轻笑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只见他宽大的衣袖轻抚,两指并拢。稍稍向上抬起,杯中翠绿的茶叶在空中不可思议地升起,跟随着环形旋转,如同一条绿色的锁链。随后竟在半空停下,普空闭眼念念有词,双指收拢,茶叶有序地回到杯中…… 睁眼开口道“相爷,不知可否让普空到府中的西南方向一看。” 沈长毅虽不太相信这种事,但刚才看到普空的一番动作,也想知道这和尚所说的是何事…… 府中对于沈瑶昏迷后醒来,只是呆在床上不言语的事都知晓,其中沈月茹更是得意,觉的在宴会上与陆戈相识的事让沈瑶出来不小风头。此时心里觉得十分地解气,恨不得沈瑶就这样一直痴傻下去。 沈长毅跟在普空身后,见他手执以罗盘来到后院,步调缓慢地跟着里面转动的时针走。直到西院里侧的桂花树下,沈长毅微微皱眉,因为往里十步转角便是沈瑶的院子。 此时府中来了最近京城传闻的得道高僧的消息,不一会便传遍府中各院。各院的人蠢蠢欲动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稍微大胆一点的五姨娘与四姨娘以悄悄跟在身后,见沈长毅等人跨进了沈瑶的院门。 五姨娘从花丛中走出,斜着媚眼,扣着兰花指点着红唇娇笑道:“看来这五小姐是惹上了什么妖魔鬼怪呢?” 四姨娘淡笑,“呵呵,此时还未知,五妹妹不要下定论太早为好!” 言闻的五姨娘一脸不屑地看着四姨娘,在她看来,这府中的除了大夫人,其余几个无权无势,还常常躲在院子,懦弱胆小的很…,实在看不起她们,嗤笑一声,自个往沈瑶院子进了…… 房中的皖姨娘与李娘众人正在为沈瑶的情况急的团团转,沈瑶正痴呆地坐在床上,双眼无神,皖姨娘捉住沈瑶的小手,不厌其烦的陪她说话,期望沈瑶能应一应她。“瑶瑶,你能听见姨娘说什么,应一下姨娘好吗?” 便听到书香进来禀告。“皖姨娘,相爷来了。”皖姨娘听罢,以为他是来见沈瑶的病情,起身迎了出去。 “老爷……” 刚开口,便见到他身后的和尚。 “老爷,这是……” “这是普空师父。” 姨娘虽疑惑为何沈长毅会带一和尚来此,但还是礼貌性地朝对方点点头,“普空师父” 普空转了转手中的罗盘,施步到皖姨娘面前。微微行一礼和气道:“这位夫人,请问可否让贫僧进屋内看看五小姐的病情……” 皖姨娘不解,抬头看向沈长毅,之见身后沈长毅微微颌首 皖姨娘沈思片刻,才道“师父请……” 普空进去后,由皖姨娘掀开珠帘,看见里室盘腿呆坐在床边的小女孩,虽是睁着眼睛,但是却看着毫无生气, 眼睛微眯,低头转了一下手中的佛珠,口中喃喃道出一串佛经,伸手捻了一个决。呆坐在床上的沈瑶却突然抬起头,双眼直视过来,眼中漆黑的瞳孔如浽了冰的利箭,直击灵魂。普空微不可见的缩了一下。强行镇定下来,将目光收回,转向皖姨娘道:五小姐这不是病,呆滞不语只怕与阴气缠身。” 皖姨娘听着这话不喜,蹙眉来到跟前道:“师父请慎言,我家瑶瑶好好地,怎么会有阴气缠身?”沈长毅也不悦“师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呵呵,两位施主莫怒,贫僧并非在贬低五小姐。” 皖姨娘此时脾气上来冷哼一声,“难道普空师父是在抬高我女儿不成?” 普空本就长得慈眉善目,双手合十慈笑道:“缠身五小姐并非他人,应是沈老夫人挂念儿孙,五小姐心地善良,长得犹如善财龙女,招老太太喜爱也实属正常” 这一番话下来,皖姨娘不好反驳,与沈长毅互看一眼, “那,依师父所见,该如何是好?”皖姨娘疑问道。 只见普空低头道“施主莫急,既然是老夫人挂念,那必不会伤害于五小姐,世间圣洁之地,莫过于佛堂。施主不防将这位小姐送进家庙住个几年,有佛光普照,朗经诵佛,不仅能让五小姐清醒过来,也会让老夫人想必自会安心散去。” 皖姨娘听罢在原地踌躇“这……这” 普空向皖姨娘鞠了一躬道:“夫人,贫僧言尽于此,至于去留,还望施主斟酌”说完,也不再多留,便转身向外走去。 “普空师父、……”皖姨娘跟着喊了几声,出门望去普空已不见踪影。折转返身走到沈相面前泪眼婆娑地看着沈长毅“老爷?” 沈长毅听到普空那一番话,陷入深思。 沈老夫人对于他来说自是几位重要,小时候父亲早逝,家中生计全凭沈老夫人一人维持,吃了不少苦头,等他终于金榜题名,意气风发一日看尽长安花之时。沈老夫人却因为积劳成疾不久后过世,没有让她看到自己成家立业,儿孙满堂的场景是自己最大的遗憾。此时不禁有些动容…… “老爷,难道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皖姨娘此时对于普空的话信了几分。 沈长毅从回忆中醒来:“他说的话也不一定可信,只是,瑶瑶如今……”叹了一口气“此事由你做主,这几天,你好好考虑一下。”拍拍皖姨娘的肩膀,说罢,叹了几口气,转身往门外出。 “见过老爷” 五姨娘站在院子里看着沈长毅从里面出来,娇声道。沈长毅看来她一眼,应了一声过去。五姨娘倒也不在乎,看了一眼屋内,拿起帕子娇笑,刚才普空说的话她在门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轻抬莲步,轻快地迈进去。 “哟,皖姐姐,五小姐这是怎么了?” 皖姨娘此时正是忧愁,听见这不怀好意娇滴滴的声音。面无表情冷声道:“瑶瑶如何,就不用没妹妹担心了。” 五姨娘在外屋自顾自坐下,想起沈瑶在大夫人将了她一军,现在还不待见她,细指拿起茶杯“诶呀,五小姐若是正要去了家庙,小小年纪该如何是好,还有,明年五小姐就该上学堂了吧,这耽误了学业吧,跟其他的小姐差距就大了……” 五姨娘说的字字扎心,句句都是皖姨娘所担忧,此时见她还在这里冷嘲热讽。不禁红了眼睛怒道:“书香,雨墨,送五姨娘出去。” 书香和雨墨早在一旁听地愤怒不已,有碍于五姨娘是主子,不敢越矩。此时皖姨娘的这句话真是大快人心。雨墨尤其是个急性子,与书香上前就要让五姨娘出去。 五姨娘轻哼一声,甩着帕子走了…… 玉笑珠香的牡丹被插在柚金描绘的白玉瓶,大姨娘正悠哉地拿着剪子精心地修剪。听着绿拂禀告这沈瑶这边的情况。 “…之后,五小姐被普空说是老夫人缠身,要被送去家庙为老夫人祈福。” 咔嚓一声,娇艳的牡丹花从枝头被剪落,精致的插花瞬间被毁。大姨娘眉头微蹙,“你说什么,送去家庙,为老夫人祈福?” “是的,大夫人。”绿拂只知道普空是大姨娘计划中的一部分,但不清楚明细。沈瑶被送去家庙在她看来也是很好的处罚,不明白为何大姨娘一脸阴霾。 大姨娘却听着这话险些咬碎一口银牙,甩下手中的剪子,咬牙切齿道:“这个普空”。说着快步走向院外…… “普空大师…” 正走出前厅的普空听到身后的声音,身子顿了顿。转了转手中的佛珠,才慢慢回身笑道:“不知这位施主有何事?” ‘哼’大姨娘瞪着普空,走到他跟前,在旁人看来不过是像要对普空请教事情。殊不知她此时眼神带着凌厉,沉声道:“普空大师是出家人,想必知道失信于人是最不可为吧!” “呵呵”普空讪笑几声“贫僧不知施主此言何意。” “真是不知?” 普空五指并拢,单手参一礼“出家人不打诳语” 大姨娘看了几眼普空,冷笑几声,转身走了。 普空摇摇头,淡笑几声出了府…… 府外的小巷,普空靠在墙上喘了几口气,才赶紧用袖子查了查自己满头的大汗。看着周围没人,赶紧跑了,简直与之前沉着淡笑的判若两人。 经过一晚的挣扎,皖姨娘终是不忍心看着沈瑶这个样子。到书房请求自己陪着沈瑶一同到家庙去为老夫人诵经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