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厦门回来后,梦萦叫我去他住处找她,她刚回到S城,散落在地上的都是从老家带回来的各种土特产,我便替她开始收拾起来。 “俞欢,我们今天中午不在家吃了,咱们出去吃吧。”梦萦抱着瓶瓶罐罐从我身边经过说。 “可以啊,你想去哪儿吃啊?” “这么冷的天当然和火锅最配咯。”梦萦说话的声音提高了一度,显出一丝期待。 我沉思了一会儿,又想起了除夕中午一个人的火锅宴,心里莫名就感觉到一丝凄凉。我还未答应,突然手机响起,我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来,原来是郑媛媛,我接起电话来,“媛媛,新年好啊!” 我很清楚我说话的语气是很愉快的,但是电话那头却并没有任何回应,空白的一段时间,我都一度怀疑自己的手机是不是坏了,过了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媛媛哭泣的声音,我很急切地问她“媛媛,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要不说话,这样我会担心的。” “我爸,我爸被警察带走了。”媛媛带着哭腔说着,说完哭得更加严重了。我被这个消息震惊到,“是什么事情吗?为什么警察要带走你爸爸啊?你把事情说清楚,咱们好好分析分析。” “咱们见面聊吧,电话一时说不清楚。我等下把位置发给你。”很快媛媛就挂断了电话,我原本想单独一个人去见郑媛媛,但是梦萦却死乞白赖地一定要跟过来。媛媛将我约在她自己的瑜伽生活馆,因为还没有出正月十五,所以馆内并没有人教习。 媛媛今天并没有化妆,所以可以看到她很严重的黑眼圈,眼睛里也有红血丝,她肯定是哭了许久,她咽了咽口水说“昨天我爸被便衣警察带走了,他们说我爸涉嫌骗税,但是,这些事情我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媛媛,你现在应该去看看你爸爸,把事情问清楚,然后你要联系一个律师,并咨询一下司法界的朋友,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你现在坐在这里哭有什么用了?” “我还没有去见过我爸的,公司其他几个合伙人知道我爸被抓了之后,都吵着要散伙,现在大家都人心惶惶,很多公司见我们工厂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订单也不敢让我们做了。没有一个主持大局的人,上上下下都是一团糟,眼看着工人们都要回来上班,可是却碰上这档子事情。我本来就不熟悉工厂的运作,所以我也不晓得该怎么办呢?我妈也从来都不过问我爸的事情,出了这事,我妈只是一个劲儿的哭。”说着媛媛又开始落泪。 “我同学杨远是在本市的法制日报上班的,他经常要采访一些政府官员,我猜想他可能会有一些司法界的朋友,我等下给他打个电话,看他能不能打听到些什么?”说完,我便给杨远打了一个电话,杨远听过事情来龙去脉后,便将市人民法院的一位副院长的联系方式发给我,说我可以咨询他,我连声道谢。 我又给市法院的副院长联系,电话那头是一个鼻音浓郁的中年男子的声音,我与这位市人民法院的龙院长寒暄了一番,我表明了来意,这个龙院长一直“嗯嗯”的回应着我,似乎并不是特别上心,但我仍然表现出自己的担心和想请求他帮忙的渴望,我翘首以盼他的回复,过了几秒,龙院长回复说“这样吧,你先去跟朗翊服饰的法人把事情搞搞清楚,然后咱们再从长计议。毕竟这种骗税的事情,国家一向是严厉打击的,不能掉以轻心啊,弄得不好就是人财两空。之后,咱们见面再详聊。”我听过他的话后,连声说谢。 然后,我与之前联系的何律师打电话,他为我推荐了S城一位姓金的律师,是他的同门师弟,在经济犯罪案件上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郑媛媛见我来回踱步,一个劲儿的在打电话,慢慢开始停止哭泣。 三个女人都没有吃饭,尽管媛媛坚持说自己并不饿,但我和梦萦还是架着她去吃饭。午饭仍然是梦萦期待的火锅,这是梦萦和郑媛媛的第一次见面,我给她们彼此介绍了一下。 “媛媛,生活一半是问题,另一半就是解决问题。你怕也没有用,该面对还是要面对。等你将事情抽丝剥茧之后,你会发现,其实问题远没有你相信得那么难。”我安慰着一直情绪低落的媛媛。 坐在一旁大快朵颐的梦萦也发声了“是啊是啊,不要担心了,先把事情弄清楚,把问题一个一个解决,先把你老爸捞出来是最关键的。工厂的生产问题,等你老爸出来了,还是可以重新再来的。”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陈家明知道吗?”我突然想起媛媛之前提起的这位男朋友。 “我昨天就跟他说了。他自己也很意外,说要跟他父母商量一下,替我们家出出主意。” 媛媛的眼神已经有些飘忽不定,肯定是昨夜没有睡好的缘故,“媛媛,不要想太多了,今天去看看你爸爸,好好地跟你爸爸谈谈。”我拍拍了她的肩膀,媛媛点点头。 我把金律师的联系方式给了媛媛之后,媛媛便与那位金律师取得了联系,并相约一起与探视郑媛媛的父亲。我与梦萦因为身份不便,所以没有一同前往。 我与梦萦就打道回府,梦萦说“这个郑媛媛是不是家里特别有钱啊?” “对啊,他爸有一家大的制衣厂,在S城是算规模非常大的,生意做到世界各地,我听李澈提起过,前些年,郑媛媛的爸爸设立了外贸部,也开始在国外接单。如果说涉嫌骗税的话,那肯定在外贸这一块出了纰漏。”我跟梦萦细细解释。 “哎,钱赚多少算是多啊,他们家都那么有钱了,还要做这种违法的事情,去骗取国家的钱,要不是当着你朋友的面,我真的想吐槽一下。” “等事情弄清楚了再说吧,现在都还没有最后定论。”我虽然这样说,却不由得开始担心起郑媛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