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的天气一直很不好，天空阴阴沉沉，气温也是历年来最低，就连中心广场摆放的粉色心形花圃和店面里播放的浪漫音乐，也拯救不了这低迷的气氛。　　余尔莞放下手中有些变凉的咖啡，视线回到眼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　　《回魂香》还有半个月就要上映了，剧组一直在忙宣传通告，网络上到处都是Joy和琳娜疑似恋爱的八卦消息，而琳娜与方泽也搭档了多年，是公认的荧幕cp，戏里戏外都是三角恋，将这部电影炒到几乎人尽皆知。　　两位八卦新闻的主角一直没有出来澄清，导致两家的粉丝撕得厉害，Joy的一些粉丝甚至组织起来，在高校联盟的微博下请愿抵制琳娜。　　Joy从回国到现在的三个多月里，一直霸占着头条新闻，解约事件、机场直播、转型照、跨年新歌、生日礼物，到现在的恋爱绯闻，虽然给他带来了足够的曝光率，但对他的荧幕形象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　　今天，他作为嘉宾参加的一期综艺《放飞自我的艺人们》，预告片一出来，又刷爆了网络。　　《放飞自我的艺人们》是国内的老牌节目，收视率很高，这一期的主题是“新老艺人对抗赛”，节目组砸钱请了许多重量级嘉宾，《回魂香》的三大主演也在里面，琳娜和方泽作为搭档，被分到老腊肉组，而Joy则跟一个女主持人组了队，分在了小鲜肉组里面。　　预告片里，有一个环节是默契考验，两位搭档必须戴上同一个手铐去完成任务，女主持人和Joy开玩笑道，“Joy，大家都很关心你的感情生活，今天跟你间接牵了小手，姐姐我就作为广大粉丝中的一员问问，你的理想型是什么呀？”　　Joy的眉毛动了动，垂眸道，“聪明，善良，专一。”　　“那……你觉得姐姐我怎么样？”女主持人对Joy眨眼。　　其他主持人大笑，“你一看就又笨又野蛮又花心啊！”　　所有嘉宾都笑了起来。　　Joy轻轻转过头去，对女主持人说，“我比较倾向于圈外人，如果是我的粉丝，那就更好了。”　　预告片里，Joy的部分到这里就结束了，可就是这短短的两句话，他和琳娜的谣言不攻而破，粉丝们都在狂欢庆祝，#Joy想和粉丝谈恋爱#的话题又上了头条。　　余尔莞坐在咖啡厅里，忙着转发视频和回复私信，就这样过了一个下午。　　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是许楹。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她的声音，“余尔莞！你在哪里！”　　余尔莞想起，前两天许楹让她帮忙打电话约简明，订的也是今天下午的票，按道理，现在还没到晚饭时间，他们应该没那么快结束，“师姐，今天情人节，你不是和简老师去游乐场玩吗？”　　许楹笑了笑，声音讽刺，带着哭腔，“真是不该在天气这么差的时候出来表白啊！”　　余尔莞觉得奇怪，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简老师呢？”　　“情人和朋友……没想到，我竟然这么重情义！最后还是选了你啊，尔莞……”许楹自顾自说着，越说越不对劲。　　余尔莞听到电话里头有些吵杂，立马收起电脑，背上书包走出咖啡厅，“许楹师姐，你在哪里，我现在去找你！”　　许楹似被什么呛到，咳嗽两声，“我？我在酒吧啊……就那个什么船长来着……”　　“杰克船长！”余尔莞刚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传来忙音，她再打过去，却显示关机了。　　她立刻收起手机，小跑着穿过中心广场，站在路边招来一辆计程车，直接奔向酒吧。　　　　杰克船长离中心广场有二十分钟的路程，又遇到下班高峰期，将近半个小时她才赶到。余尔莞怕许楹已经离开，一下车就冲进酒吧，绕了一圈，终于在一个小角落里找到了她。　　许楹半倚在沙发里，身前的桌子上，七零八落摆着十几个空酒瓶。　　“许楹师姐！”余尔莞冲上去喊道。　　“你怎么来了？”许楹眼里溢满醉意，从沙发上起来，一下没站稳，差点摔倒。　　余尔莞忙去扶她，“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喝醉了？”　　许楹一听，自嘲地大笑起来，“发生什么事？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余尔莞没有说话，心里十分不安。　　“你知道吗？原来，简明师兄根本不喜欢我！他今天会出来玩，也不是因为我！他写给我的情书，根本不是给我的！尔莞，你知道是给谁的吗？”许楹的笑容苦楚，她侧过头来看余尔莞，眼里闪动着融了浓浓醉意的哀伤与无奈。　　余尔莞心里一沉，低头不敢与她对视。　　许楹笑道，“你这么聪明，猜到了吧？也对，咱俩的字，确实有点像，我怎么就忘记署名了呢？真没想到啊，简明居然看上你了！你到底哪里好了？身材、相貌、成绩，没有一样超过我的。虽然我是脾气暴躁了那么一点，可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啊！简明，你的狗眼瞎了吗！啊——！”　　许楹大喊一声，打开一个易拉罐，又喝了起来。　　余尔莞又心疼又内疚，只能道歉，“师姐，我不知道简老师他……对不起！”　　“干嘛道歉啊？这事儿跟你没关系！我知道的，你不喜欢简明，你喜欢的，是那个小明星嘛！就是……长得像混血儿的那个啊……”许楹醉得东倒西歪，靠在沙发上，口齿不清，嘴里嘟囔着，但余尔莞却全听明白了。　　“师姐，我已经……不喜欢他了。”余尔莞小声说。　　许楹根本没听见，她忽然从沙发上弹起来，扯着路过的人喊，“服务员！再给我来一打酒！我要最贵的！微信支付！”　　对方回头看过来，脖子上有个纹身，看起来像是混黑道的，声洪气粗，“你有病吧！放手！”　　余尔莞忙去松开许楹的手，点头道歉，“对不起！她有些醉了，对不起！”　　那人面目狰狞地瞪了她们一眼，才肯离开。　　许楹拿起桌上的易拉罐，又喝了起来，“老娘失恋了！一醉解千愁！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干杯！尔莞，你也喝！”　　许楹把酒放到余尔莞嘴边，一顿乱灌。　　余尔莞差些呛到，她抵不过许楹，只能张开嘴巴，乖乖地喝着她给的酒。　　“好！爽快！”许楹又打开一瓶啤酒，“来！我们继续！”　　闹了好久，余尔莞喝得肚子都已经饱了，许楹终于安静下来，默默趴在桌子上，流着眼泪。　　“师姐？我们回去吧，好不好？”余尔莞低头凑到她耳边问。　　“不好。”许楹回答，跟着酒吧的音乐开始唱起歌来，“想哭……来试探自己麻痹了没……全世界……好像只有我疲惫……靠！这什么歌词！唱得人心里真疼……”　　余尔莞看了看时间，有些焦急，她打开手机通讯录，翻来翻去，比较熟的人就只有简明。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过去，边等边问，“许楹师姐，我打电话让简明老师来接我们回家好吗？”　　“你敢！”许楹猛地起来，尖叫着道，“你敢打给他！我就敢打你！”　　余尔莞吓得忙挂断电话，抬头看着她说，“可是，已经很晚了……”　　“喝酒！不醉不归！”许楹把空酒瓶放到余尔莞面前，堆成一座小山。　　余尔莞正愁着怎么把许楹带回去，手中的电话震动起来，她没看来电就接听，急急道，“简老师，许楹师姐喝醉了，你快过来吧！”　　电话安静了两秒，“你在哪里，我立刻过去。”　　余尔莞心中一震，虽然酒吧的音乐声很大，但她还是一下就认出他的声音。　　“耳朵？”　　余尔莞惊醒，脱口道，“在杰克船……”　　还没说完，Joy就低声问，“这么晚了！你去那里做什么！你别走，我立刻去找你。”　　余尔莞刚要拒绝，电话已经被Joy挂断。她叹了一口气，看看旁边说着胡话的许楹，想着这样也好，他开车来的话，就能送许楹回去了。　　　　没过多久，余尔莞就看见对面座位坐下两个人，都穿着黑色衣服，戴着帽子和口罩。　　余尔莞认出Joy的眼睛，她悄悄移开视线，没有说话。　　Joy把口罩脱下，说道，“这是我朋友，方泽。”　　方泽也拉低口罩，好奇地打量着余尔莞，“你就是小耳朵？”　　余尔莞听了，脸颊一热，旁边趴着的许楹却忽然站起来，喊道，“你们迟到了！每人罚一杯！来来来！”　　许楹抓起一大把空易拉罐，直接塞到对面方泽的怀里。　　“哟，这么大礼啊！谢啦！”方泽笑着说，仔细打量了一番许楹。　　余尔莞刚想开口喊Joy，忽然想到这里是公共场合，便换了个称呼，小声说，“陆翊生，能不能麻烦你，送我们回去？”　　Joy皱眉盯着她，话却是说给旁边的方泽听，“我先带她走，许楹就交给你了。”　　说完，他立刻站起来，拉过余尔莞的手，不顾她的阻止，一路拖着她走出了酒吧。　　方泽僵在原地，看着对面那一滩软泥，不满道，“才刚来，就走了，板凳还没坐热呢！”　　“喝酒！”许楹闭着眼大喊，声音十分洪亮，把方泽吓了一大跳。　　方泽看着她，眯眼勾唇一笑，“没想到，女医生也有长成这样的啊！”　　他走到许楹旁边，低下头，笑着说，“就当陆翊生欠我一个人情，先把你送回去。”　　许楹抬眸，看到他放大的俊脸在眼前晃啊晃，本来只是想伸手去轻轻拍一拍，可喝醉的人哪里控制得了力度，一下手把人家方影帝的脸拍得发疼，她喊道，“简明！你怎么才来！我们走吧！”　　“你干什么！”方泽吓得往后躲，双手捂住自己发疼的脸。　　许楹站起来，步伐不稳，立刻就倒在方泽身上，将他的帽子和口罩都扯了下来，掉到地上。　　“靠！此地不宜久留！”说完，方泽搂过许楹的腰，冲到酒吧外面，将她扔到自己车上，系好安全带，踩了油门飞速离开。　　方泽转动着方向盘，问，“喂！那个……徐什么英！你家在哪里？”　　许楹闭着眼，像是睡着。　　“喂！醒醒！”方泽伸手用力戳她的头，依旧没有反应，他眉毛往上一挑，“这么晚了，我顶着这张脸，哪里也不能去。徐英，你将是第一个进入影帝家的女人，真是走了狗屎运啊！”　　方泽将车开进地下停车场里，将许楹一把扛起来，坐电梯上了三十二层。　　他喘着气，将许楹放到沙发上，自己则坐在地上，感叹道，“这女人，怎么重得跟猪一样！”　　“服务员！开房！”许楹忽然大喊，“把我放到床上！”　　方泽一愣，“你喊什……”　　还没说完，许楹就给了他一巴掌，扇得他懵了好几秒。　　“别废话！把老娘放到床上！我要睡觉！”　　方泽哭笑不得，半边脸又肿又疼，只能抱起她，走到自己房里，小心将她放下，盖了被子就准备离开。　　“简明！你过来！”　　方泽停住脚步，回过头，“你叫我？”　　许楹坐了起来，醉意朦胧，微微仰头看着方泽，声音轻柔了许多，透着一丝沙哑，“你说，我长得漂不漂亮？”　　方泽走过去，坐到旁边，近距离观察了一下，回答，“还不错。”　　许楹听了，有些惊喜，又期待着问，“那……我身材好不好？”　　方泽低头想去看，见她的手好像要抬起来，记起刚才挨的两巴掌，连忙退后说，“好！非常好！徐英，你是我见过身材最好的人！”　　许楹往方泽身边靠去，眼里隐隐有泪花闪烁，“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才貌双全，你居然不喜欢我，是嫌弃我身材不好吧……”　　“没有没有！哪敢！”方泽忙说。　　许楹脱掉外套，低头去解衬衣的扣子。　　“你……你要干什么！”方泽惊叫道。　　许楹被他这么一喊，愣了愣，委屈地咬了咬唇，灵动的双眼透着一丝忧郁难过。　　“我……不是故意凶你的，你别这样看着我。”方泽忙解释，笑着哄她。　　许楹“哼”了一声，抬起一条腿，放到方泽的大腿上，小声问，“你看看这条腿，你觉得，是不是又细，又白，又长？”　　方泽看了看，点点头。　　许楹把腿收回来，趁方泽没注意，一下就把裙子脱掉，扔在一边，开口说，“还有这臀部，你觉得，翘不翘？”　　方泽呆在原地，视线定格在她白嫩丰满的臀部上，唇角抽搐着说，“翘……”　　许楹却道，“你说谎！你还是不信！不信你来摸摸！”　　她一把抓起方泽的手，放到自己臀部。　　瞬间，方泽全身一僵，只觉得手上传来温暖柔软的触感，让他忍不住轻轻捏了一下。　　“还有这胸，”许楹急于证明自己，很快就把上身的衣服全部脱光，问道，“大不大？”　　方泽心脏狂跳，不敢直视过去，紧张得直咽口水，就连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呼吸也急促起来。　　许楹抬起他的下巴，他的脸几乎要贴在她胸上，吓得方泽忙闭上双眼。　　许楹将他的手拿过来，放到自己的胸口，低声软糯问道，“你喜不喜欢我？”　　方泽只觉得手上传来一股热流，流过胸口，直往下身冲去，让他全身燥热难耐，想要立刻抱住什么冰凉的东西，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许楹伸出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看了他许久，眼里情绪如决堤般泛滥，她扬起头，在方泽唇上轻轻一吻，喷出的气息带着淡淡的的酒香，连同她凌乱的几缕发丝一起，紧紧缠绕住他的理智。　　“你喜欢我吗？”许楹轻声在他耳边低喃，如海上的巫女赛仑，唱着蛊惑人心的歌曲。　　“喜欢……”　　方泽已经情迷意乱，他睁开眼，脑海里的猛兽也挣脱了牢笼，因被囚禁太久而疯狂嚎叫着。　　他急促喘着气，声音低沉沙哑，“你可不许后悔。”　　说完，他抱起许楹，轻轻将她放到床上，解开了腰间的皮带，居高临下看着床上的人。　　她眼神迷离，雪白的肌肤被深蓝色的床单衬得更加娇嫩，那一抹红色的唇瓣，像不断变化的漩涡般，强烈吸引着他，让他心神荡漾。　　方泽用力把衬衣扔到地上，俯身吻了下去……　　　　“停下。”余尔莞开口。　　可Joy却置若罔闻，只盯着前方。　　余尔莞知道，他一贯都是这样，只顾着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根本不理会旁人的感受。她心中无奈，伸手解开了安全带，转身又去找车门的安全锁。　　“你做什么？别闹！”Joy低声说。　　“我没有跟你闹，”余尔莞觉得可笑，语气有些疏冷起来，“停车吧，让我下去。”　　说完，她解开了副驾驶的安全锁。　　Joy见她似要直接推门，忙伸出一只手拉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则控制着方向盘，很快把车停到了路边。　　余尔莞没有理他，甩掉他的手，打开车门就要走。　　夜有些深了，街上没什么人，只剩下亮得刺眼的路灯。气温很低，寒气从脚踝往上蔓延，冷得她瑟缩了一下。　　真该穿多两件衣服的，她想。　　余尔莞听见车门猛然关上的声音，然后是他的脚步声，接着自己的手就被拉住，她停在原地，Joy的声音在她耳后响起。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余尔莞没有回头，“我没有要去哪里，也不需要你送。”　　“那你别乱发脾气，好吗？”Joy轻声说着。　　“你觉得，我现在是在发脾气？”余尔莞反问道。　　“难道不是吗？跨年演唱会你没来，打你电话也不接，还把我给你的照片发到网上，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和我闹别扭，但这次我不会放你走了，你欠我的账，现在一并还了吧！”Joy沉声说着。　　余尔莞气极无奈，只觉得他霸道蛮不讲理，她转过身去，仰头直视着他，一字一句决绝道，“我们之间，互不拖欠。如果真的要说谁欠了谁，按道理，还是你欠我的比较多，以前也是，现在也是。所以，请你放手吧。”　　Joy的眼眸深邃，眉头紧皱，“余尔莞，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是高高在上的大明星，我只不过是一个默默无名的小粉丝，我们不应该有什么瓜葛。”余尔莞话语冰冷，冷得她自己的心也有些麻木。　　Joy却低笑一声，狠狠盯着她的眼睛，“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太假了吗？你这么喜欢我，怎么舍得和我当陌生人？”　　余尔莞的手腕被他抓得发疼，疲惫与无力充斥着她的心，冷风吹得鼻子有些刺痛。　　她嘴唇苍白，轻轻开口道，“陆翊生，我不喜欢你了。”　　Joy的瞳孔闪动了一下，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余尔莞脸上冷漠的表情却让他有些烦躁不安。　　他放开她的手，去解她胸前的第一颗扣子，将她戴在脖子上的项链扯了出来，低声问，“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戴着我送给你的东西？”　　锁骨上传来冰凉触感，余尔莞忽然一愣，也对，这条项链戴了这么久，久得她都快忘记它的存在了。　　“不过是一条项链而已。”她将项链从脖子上拿了下来，随手往外一扔。　　项链脱离手掌的瞬间，余尔莞的心脏猛然一痛，脖子上空空荡荡的，冷风顺势灌了进来。　　“你干什么！”Joy对着她喊。　　余尔莞忽略脖子上的冷痛感，说道，“陆翊生，你总是这样，不论什么事，都只会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完全不顾及他人的感受。刚才把我带出酒吧的时候，你也没有想过，我到底要不要跟你走，更不会考虑到，许楹师姐还需要我的照顾。”　　“方泽会照顾她，你不用担心。”Joy打断她。　　余尔莞却笑了出来，眼眶发酸得厉害，“四年了，你还是这个样子。当初，你和大家断了联系，从学校里退了学，忽然之间就消失，谁也找不到你。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最在乎的人也这样消失了，你会怎么样？”　　Joy看着她，眼中有些震动，沉默着没有回答。　　余尔莞身体发颤，忍住即将溢出来的眼泪，低声质问，“你不是说，最讨厌当明星吗？可是，你却抛弃了家人和朋友，抛弃了你的梦想，抛弃了你的乐队！还有……”　　说到这里，余尔莞的声音带着些啜泣，“还有小白哥，他死了……”　　Joy的眼里，忽然染上一片死寂灰黯。　　余尔莞的心脏已经疼得四分五裂，却依旧低声说，“你忽然回国，好像这些事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只顺着自己的心意，想要回到原来的位置。可是，四年了，没有人会停在原点等你了。”　　Joy握住她的手，“耳朵……”　　余尔莞甩开他，看着远处的地面，“不过你放心，虽然我不喜欢你了，但是，我还是会像其他粉丝一样，一直支持你的。”　　说完，余尔莞转身往前走。　　夜晚的风很冷，吹得她眼睛刺痛，泪水汹涌而出，在脸颊上划过一道道痕迹。双腿沉重几乎抬不起来了，可她却不敢停下，只怕自己一旦停了下来，就再也没有这般决绝的勇气了。　　　　Joy站在车子旁边，脸色阴沉。　　他转过来，一拳打在车身上，也顾不得手疼，只想找个方式发泄心中的痛意。　　他喘着气，看着车子明亮如镜，在路灯的照耀下倒映出自己的模样。　　下巴上已经长出些新的胡渣，眼里都是红血丝，通宵了三天赶通告，好不容易挤出了今晚的时间来看看她，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后座上，放着包装精美的礼盒，闪着盈光，而他心里却是一片黯淡荒芜。 　　冷风吹过，让他有些清醒。　　Joy拿出手机，拨打了经纪人的号码。　　Tristan很快接听了，语气十分轻快，“你不是休息了吗？这么晚了，说吧，找我什么事？”　　“崔贤贤……”　　Tristan一愣，已经很久没有听见别人喊自己的中文名了，他不再嬉闹，认真问道，“怎么了？琳娜又找你麻烦了？”　　“崔贤贤，你还记得余尔莞吗？”　　“她？当然记得，那样的人，忘了谁也不会忘了她。”　　“余尔莞，”Joy看着车窗里闪着盈光的礼物盒，声音低沉道，“我想和她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