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火!”迟鱼一边被顾渊拉着跑,一边喊道。
火?顾渊大脑飞速运转着,对了,火!
顾渊左右看了下,这个墓道之所以明亮,是因为两边的墙上,都有千年灯油和千年燃烛。
她松开迟鱼的手,一边跑一边脱下了外套,然后从一旁墙上随手取下一只燃烛,将衣服点燃,丢在身后。
火明显阻断了那些东西前进的路,但一件衣服并不能烧多久。迟鱼见状,也脱下外衣,丢到火堆上,火又烧的更旺了。
“只能暂时挡住他们,我们快走。”
两人沿着墓道跑了一截,再听不到那“沙沙”声,想来已经甩掉了那些尸虫。但顾渊不敢大意,尸虫既然已经跑出来,就指不定会爬到哪里。
“这儿又有一道门。”
顾渊循声抬头,面前确实又是一道小门,已经开了一道口,刚好一人宽,想来之前已经有人进去过。
顾渊站在门口,不敢轻易进去,用手电照了一圈,无奈视野有限,只能看清墓室一半。
大致觉得没什么问题,顾渊便先探进去半个身子。
迟鱼在后面拉着她手,轻声嘱咐道:“小心一点。”
顾渊进去确认安全后,便把迟鱼拉了进来。
墓室墙上挂了几盏油灯,虽然没点着,但走近一看里面竟还有灯油。
顾渊从外面墓道上取了一个燃烛,进来一一点亮。
墓室内顿时明亮了许多,但是很奇怪,这间墓室没有太多的东西,也不见什么陪葬财物,只有一个木桌摆放在角落,桌上堆放了很多书简,积满灰尘。
迟鱼走过去,拿起那些书简辨认。顾渊在一旁用手电照着,好让她看得更清楚。
书简上密密麻麻刻了很多文字,但多数已经很难看清。
顾渊也对上面的文字好奇,便将脸也凑过去,几乎要和迟鱼贴到一起,嗅到迟鱼身上的淡香,她突然心跳有些快,尴尬的轻咳了两声。
迟鱼倒没注意这些,她借着顾渊的光,仔细看着那些文字,突然看清一处,勉强可认,便用手指一一摸去,口中轻吐出三个字:“王……孙……贾。”
王孙贾?顾渊皱了皱眉,听起来像个人名。
“他是谁?”
迟鱼轻轻放下书简,又一卷一卷拿起看着,边看边说:“战国时齐闵王的侍臣,是个忠心且胆大的人,这些书简大多是他的自述。”
顾渊点点头,又问:“还写了什么?”
迟鱼把手中这些书简再放下,有些失望地说:“很难认得清了。”
顾渊随手拿起一卷书简,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正把书简放回去,却发现这桌上还摆着一盏灯。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顾渊把这盏灯也点了。
只是灯燃起的一瞬间,墓室突然微微震动起来,还伴着“轰”的一声。
“你干嘛了?”迟鱼语气中有些惊慌,她担心顾渊是触到了什么机关。
顾渊才是有些发蒙,她疑惑的看着那盏灯,而后抬头说道:“只是点了盏……”
迟鱼见她话说一半却停住,眼神惊讶的望着前方,便顺着她的目光转过头,顿时也惊讶无比。
墓室另一段的墙壁,向上开启了一大半,后面是一间更小的墓室,中央摆放着一服棺柩。
两人惊讶之余,略有些迟疑,但还是靠近了棺柩。
棺柩的样式很普通,想来不是什么高贵人士。
更特别的是,棺柩四角被粗大的铜钉死死定住,这可不像是什么礼仪。
顾渊先是注意到棺柩上有一个长方形嵌缝,而下面则刻着两排字。
迟鱼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两排字似乎带着深深的恨意,刻的又深又重,即使落了灰,也看的十分清晰。
罪人淖齿,乱齐国,杀闵王,当诛之!
“淖齿是谁?这话是什么意思?”顾渊一头雾水。
迟鱼看了眼顾渊,心中有些诧异,她也能认得这些字吗?
见迟鱼没说话,顾渊又投去疑惑的眼神,迟鱼才缓缓解释道:
“齐国被破城后,齐闵王侥幸逃走,本可以去楚国避难,却不知为什么四处流落,最后到了莒国,淖齿原是楚将,受楚顷襄王之命,带兵去助齐闵王复国,但他竟将齐闵王杀死,在齐国逍遥,只是最后,他也死在王孙贾的手上。”
听迟鱼说完,顾渊恍然大悟,心中敬佩,迟鱼这个女人,不但长得美,历史知识也知道的不少。
见顾渊看着自己一脸痴笑,迟鱼皱眉问道:“你笑什么。”
“啊没什么。”顾渊猛地低下头,搓了搓鼻子。
她话音刚落,又是“轰”的一声响。
“又怎么了?”这没一会儿一声巨响,迟鱼只觉得自己心脏病都要犯了。
两人回过头,却发现那抬起的半年墙,此刻已经重重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