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走到窗前,看着一眼窗外道:“你要是不放心,大可现在回到东宫去向你们家太子殿下通报一声。”
“是啊,我们出来那么久,要不阿烈你和太子一声?”凉尘也建议道,虽然苏景是很可疑,但她怎么也感觉不到他是个坏人,他的要求对她来都太容易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出逃的事情可是成败在此一举了。
在狗命面前,节操显得如此渺。
“不行!殿下过我要随身跟着太子妃,不能离开太远和太久。”阿烈摇头坚定道。
“我苏府又不是长了腿会逃跑。”苏景有些不耐烦,转身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凉尘,接收到苏景的眼神,一想跑路比较重要还是乖乖站了起来跟着他走出了包间。
阿烈这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不跟怕出危险,跟了又怕太子那边担心。
“长陶你跟紧太子妃知道吗?一步都不能离开,我回去禀报了太子殿下一会马上就来。”阿烈嘱咐道。
长陶郑重地点零头,马上追上凉尘的步伐,不用阿烈她也会那么做,毕竟之前已经出了两次事了,这次她什么都不会再放开凉尘让她一个人了。
这苏府,果然是有钱人家,府宅堪比王宫一般富丽,虽然不是处处镶金嵌玉,但是都显着一股高贵的气派。而且雕刻建筑都是十分的精细入微,那些石头狮子、麒麟都是栩栩如生般立在那里。
绕来绕去地总算是走到了一间屋子前,走进去,里面宽敞明亮,一张八仙桌上摆满了酒菜。凉尘一挑眉:“哟,公子不是邀我亲自下厨么,怎么这是舍不得自己家厨房被我烧了吗?”果然刚才就是他瞎扯的鬼话。
“是啊,我那厨房可是金碧辉煌的,炸了多可惜。”苏景装模作样惋惜道,仿佛厨房已经被炸了一样。
苏景脱了外衣,将它递给了无心,抚了抚衣袖,转过身走向桌子,却被凉尘一声呵道:“你等等!”
本来他今日一身水墨色长衣根本没什么问题,但是眼睛扫过他的腰间凉尘直接傻了眼,不可能有一样的,那条腰带下是不可能有两一模一样的!那分明是当时她亲手做的那一条,本来要送给南皇那个躺在府里病重不得下床的宣司王爷的,被她自己亲手扔进了宗的水流中,本应该就那么消失在人世间的。
凉尘颤颤微微走过去,要去看他的那条腰带,在她伸手触及之时苏景笑道:“虽然夜幕已至,但是姐不用那么心急吧,怎么就要解在下的腰带了,这可实属轻薄啊。”
凉尘根本顾不上这些,腰带的一侧她曾经很用心地绣了一个“凉”字,当时她绣的时候怎么也绣不好,绣坏了好几条腰带。
“姐,这腰带不是你绣的那条么?!”长陶本想上前阻止,可是看清了那腰带之后震惊地愣是反应不过来。
看到一层那个用金丝线绣的“凉”字,凉尘瞬间就想通了,苏景病重,等她来了,他的病就大愈了,然后南边来的消息,宣司王爷病入膏肓,谁都不能见,苏景救她的时候那个脸上很奇怪的印子。
凉尘收回了手,向后大退了几步,与他拉开足够的距离,冷笑道:“整贴着一张不透气的皮不怕闷坏?”
苏景不怒反笑,伸手摸到脖子一侧,只见他抓起了一层皮,猛地一撕,“脸皮”整个被拉了下来,下面是一张许久未见,但是却熟悉至极的脸。那简直要祸世般的俊颜展露,凉尘只觉得心中一滞,长陶几乎是两眼一抹黑,呢喃道:“王王爷!”
之前的一幕幕都争先恐后地要钻进她的大脑,甜蜜、宠溺、暧昧、伤心、失望,凉尘有些头皮发麻,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盯着燕九司看了许久。
“见到本王那么激动吗?这是都不知道些什么来表达心中的喜悦了吗?”燕九司依旧是之前那副嬉笑的嘴脸,凉尘只觉得一股火气喷薄而出。
他与自己在尔思桥上决裂还历历在目,结果他换了一张脸,换了一个身份,就又呆在了她的身边。凉尘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他戏耍了一般,跑来跑去都在他的棋盘上,从来没有跑出去过。
一言不发,凉尘转身就要往外面走去,连看都不想看一眼。燕九司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无心也早已把人皮面具扯了下来,露出了无涯的脸,拉过长陶就往外面走,呆愣的长陶挣扎都反应不过来就被拉了出去。
凉尘想要挣开他的手,但是燕九司死死地抓住了,手中微微一用力,便将她拉了回来,从后面将她环在怀里。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抱过她了,他轻嗅着她发丝的清香,心中有一种花苞突然怒放的舒适。
“早就过了,我们两清。你这又是在做什么,王爷,自重两个字不懂得么?”凉尘反讽道,其实她并不想的那么难听,只是话到了嘴边,不知道为何就又多了几根刺。
“”燕九司不语。
“你到底还要做什么,我真的玩不起王爷,您就高抬贵手放我走的了不行么?”
“那你逃走意欲为何?”
“我早过我向往自由,宫中权贵不适合我。”
“我可以给你自由。”
“你没有!我自始至终都没有逃开你的掌控!”凉尘怒道。
“对不起,阿凉。我不想的,我也想放开手,可是我放不开。”
凉尘愣了愣,反问:“你你什么意思?”
燕九司低下头,抱紧她的手又加了几分力气,叹了一口气笑道:“呵,我啊,我的意思就是,就想这样一直抱着阿凉,再也不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