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白惊得不能反应,任她架着走,虽然知她一向爽快,但如此心急,这般-霸--王--硬---上---弓,还需缓一缓才行……
被按坐在窄小的医榻上,屋里一股松香苦艾气味,说不上难闻,但绝不好闻,四处白布惨惨,颇为不适,他轻声道:“阿荆,可否烛火拔暗些,斯室可微馨——”
陈荆转身又加了一盏油灯后回头,人还端端正正坐在小床上,听话得像个学生,笑说道:“先治腕痛,让你这几日好过点。慢慢来吧,你那手漂亮的书法、琴技也别不甘心了,世上不会弹琴写字的人多去,人家不都活得好好的。”
“你一直在我身边,我没何可愁的。”秦墨白任她给自己手腕添药包扎,全神贯注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风家大公子气魄恢宏、为人清明公正,你也须体谅风家的难处。”陈荆低头唏嘘。
秦墨白沉吟片刻,慢慢开了口。
当年隐派为捉她上山归还菩提子在宇陆祭出了“红色追踪令”,江湖人蜂涌洛南,一时洛南道路戴刀之人接踵摩肩,权贵不安。秦墨白以南部躁动名向诸王各借兵二万,共十七万的杂路军在南部游荡了几个月,打了打强匪,虚报了些伤亡数。之后,这十七万就没再归还,编成南绥军由风家大公子风声领着。
一讲起来,陈荆是彻底明白了。
洛国兵马大元帅李家是风侯的姻亲,风家在朝廷上极有渊源,是靖安府外也能与姜相抗衡之族。秦墨白若一个不小心着了人家的道,能帮他保全一大家子的人还有风家,。
他亲了亲她的鼻尖,轻声道:“我欠风家的,可以偿还他们。”
“你至于放弃那么多么,不要等以后后悔就来不及了——”陈荆凝望着他轻声道。
秦墨白哂谑,“阿荆,你舍得放弃名留史册的机会,我又何执着那些?我以为有些话不解释,你一性情中人会懂,原来你还是一直将我看得那样低。阿荆,我誓不负你,你可信我?”
陈荆素来包裹得紧紧的心事,被他几言几语就勾去了丝头,本就单薄的茧子被慢慢地一圈圈抽掉,扯得她整个心酸得发痛,她张臂紧紧抱着他,“时到如今,你是何样人,我如何不知不信?!”
“阿荆,你心里有我的,对不对?”秦墨白吻着她婆娑泪眼轻问,陈荆感觉轻揽腰身的手不自觉收紧,他云淡风轻下原来也紧张不安呵。
陈荆羞涩低头,将脸埋在他衣襟里悄笑,“你回来,我欢喜极了。”
秦墨白眉眼大亮,爱煞这般埋首娇羞的模样,扯开两腕刚包裹的纱布,拥住人低笑道:“我这双手不能画画,但做点别事还是行的。”
一把将人打横抱起,精神百倍转眼窗外,后院朝南一间屋子的窗子垂着窗幔,想是她的卧室,如一道轻烟径直掠过前院踢门入黑屋,放她坐在床前。
“阿荆。”男声黑暗中轻唤,分外低沉,陈荆心跳加速。
“嗯。”
“娘子。”
“嗯。”
“以前不是这样应我的。”他的脸贴过来,双唇一线之隔。
“夫君。”
轻笑出声,外面的光照进来勾勒出他脸侧清亮光洁的弧度,俊美清灵非常,她抬手恍惚地抚摸着他精致温柔的眉眼,恍然觉得历经万般就为与此人相遇——
……
陈荆抬腿轻勾住窄韧的腰身,轻蹭着他的面颊,如孩子般眷恋着,低低-吟-语-: “我也喜欢丫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