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边想边说道:“他是哪里人我倒不知,只听说他原先在荷贤苑当差,但没多久便去了内务府管,干为主子宫里送蔬果鲜花的差事了。”
夏良媛和棋良媛入宫也不过半年有余,这小鹿子则刚好送了半年的蔬果,而我和黑头的中毒,也都在夏良媛和棋良媛入宫后发生,这难道仅仅是巧合吗?
“去,叫这小鹿子来,就说今日的鲜花有问题。”我吩咐道
“是,娘娘。”
我等了好半天都未见小鹿子来,却见到小月脸色煞白的回来了。
“怎么了,小鹿子不在吗?”我问到
小月犹疑了一会儿,方才回道:“奴婢去内务府找,却听旁人说…”
“说什么?”我急急的问道
“说小鹿子刚刚被发现,从御花园的露台上失足摔死了…”小月的声音颤抖着,似乎不肯相信,这个早晨还说笑的小太监,此刻已经没了性命。
“下去巴”我命退了小月,疲乏的歪在榻上,闭上了沉重干涩的双眼。
定是夏良媛和棋良媛做的了,胤渊大约上回就已经知晓,否则,不会我上回刚要追查,当差的宫女就都被换完了。这回更甚,竟是直接将人杀了灭口。
他竟这样的护着旁人。以至到,可以不顾我的生死来护旁人周全的地步。
就像之前护着贤贵妃一样,只不过这次换成是夏良媛和棋良媛。
他身边的莺莺燕燕,春去秋来,只有我一如既往的存在着,又时常冷落着,丢弃着。
我将头埋在绸缎面新装的野菊花的软枕中,默默的留下两行清泪,那清泪浸透在菊花的干涸上,反透出一股猛烈的香气,刺激着我的鼻腔,让我更加难受,忍不住猛烈的咳嗽起来。
佟姑姑听到我的咳嗽声,当是我病了,匆匆走了进来。却见我是趴在榻上,轻声啜泣。
她并没有说话,只躬身下来,轻抚我的后背,我就在她温柔的安抚中,沉沉睡去。
夜里,胤渊竟然破天荒的来了。见我仍奄奄卧在榻上,桌上是一口未动的饭菜,眼中微露出些许不悦,道:“怎么还在为只猫伤心,身体也不要了?”
我静静看着他,半晌才翻过身去,不再看他。
他似乎有些恼火,强行将我反了过来,盯着我的眼睛道:“就为一只猫,你日子也不过了吗?”
“日子?什么日子?被枕边人欺骗的日子?”我眼中含泪,却笑着反问他道。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慌张,但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冷冽,“我何时欺骗了你?”
我的眼眶终于承不住这沉重的眼泪,簌的落了下来:“你明知道是夏良媛和棋良媛给我下的毒对不对,你明知道黑头也是夏良媛和棋良媛下的毒对不对?”
他的眼睛垂落下去,半晌才答到:“是…我早知道。”
“那你为何不让我追查,不让我追究?”我压抑不住内心的涌动,失声哭了出来
“我有很多的无奈,她们是新锐将军的人,现在我实在…”
“可她们差点就杀了我!我在你眼里,难道就这样的不值一提吗?”我几乎用尽全力的哭着,吼出这句话来。
“不是!不是的!阿荨,你等我,你等等我好不好,你给我些时间…等边境都平了,等...内政都稳了…”他的双手抓紧了我的肩,周身微微颤抖着,毫无头绪的絮絮说着些我听不懂的话。
“我等你?等你容他人来害我吗?”我痴痴笑着,用力推开他的双手,对他一字一顿道:“胤渊,我本就是一介败国之女,嫁与你作稳固局势之用。我不求富贵,不求你唯一的宠爱,只求能安安稳稳的在你这诺大祁朝的后宫中能好好活下去,只想好好活下去...”
不知何时,他的眼中也噙了泪,声音低沉,却字字如峥:“阿荨,你定会好好活着。我定会叫你周全的在我身边好好活着。”
我嘴角上扬,轻声嗤笑:“那夏良媛和棋良媛能不能处置了?”
“阿荨,你给我些时间好吗?”
就知道是这样,又是这套虚伪的说辞。
我失望至极,反而平静起来,轻声讥诮道:“不用了,怎敢动了圣上的心头肉!”
胤渊被我噎的哑口无言,唇瓣好动了动,都没吐出一个字来。
这天夜里,我没有同从前一般,随着小性子赶走胤渊。我还拼命的留下他,同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对他极尽温存。但当他的坚硬真的贴近,他的呼吸真的落在我鼻尖时,我却觉得一阵恶心反胃,他似乎也觉出了我的异样,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是哪儿弄得不舒坦吗?”
“没有!”我强忍着压下不适,继续抬起身来迎合着他。但身体不会骗人,即使是敷衍着,讨好着,但依旧是越发干涩疼痛,最终,胤渊只得压抑着自己就要彭涌而出的热火,强忍着放弃,草草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