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致于夜里没休息好,清晨起床时眼皮浮肿,眼圈泛青,把冬青吓得不轻,冬青问,“京里的局势复杂得大人也束手无策吗?”
他去买棺材,棺材铺的掌柜听说他买四口棺材,问自己是哪府的,冬青不悦地说了句聂府,掌柜灰溜溜就抱着木板挡在身前,仿佛自己随时会扑过去杀人似的,冬青觉得掌柜行径夸张了点,吩咐人抬着四口棺材离去时,听街上的人窃窃私语,说的都是他家大人的坏话。
难怪大人像变了个人似的,若不谨慎行事,遍地都是他们的敌人哪。
冬青还是觉得边境好,边境的百姓不敢嘀咕他家大人的坏话,耳根子清静多了,冬青安慰霍权,“有些小人就爱背后乱嚼舌根,大人若是不喜,何不抓两个杀了以儆效尤。”
睡眼惺忪的霍权:“......”听听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天子脚下,人是说杀就能杀的吗?
霍权叹气,“冬青啊,你这几日的书白读了,此行你就别跟着了,安心去找夫子请教学问吧。”
冬青:“......”
“奴才知错,请大人给奴才改过的机会。”冬青跪地,他是真不想读书,夫子的碎碎念太可怕了,冬青磕头,“请大人带奴才去吧。”
霍权:“......”
“谨言慎行,日后记住了。”霍权低声警告,冬青保证,“是。”
“起来吧。”带着大批金银财宝出门,霍权怕遭埋伏,冬青体格不如冬荣壮硕,武功却不弱,霍权怎么可能不带他,不仅要带冬青,还让冬青多安排些人手,棺材里的东西见不得光,被人看到就惨了,冬青问,“是要将棺材钉死吗?”
“嗯。”
霍权要出门,府里很多人都收到了消息,苏姨娘也想跟着去,但听说冬青买了四口棺材,她嫌晦气,让金桂问问死的是谁,若是聂府长辈她自该装着孝顺陪在霍权身边,金桂问了圈也没问到棺材给谁买的,回来和苏姨娘说,“厨房的人说大人脸色不好,姨娘还是别去添乱了吧。”
苏姨娘不甘心,“其他院里情况如何?”
“都没动静,想来知道大人心情不好,都不敢往主院去呢。”
金桂说的实话,进京后,除了苏姨娘偶尔去主院找大人,其他院里的姨娘安分守己得很,别说不敢争宠,偶尔听说大人回府还尽量避着,大人公务繁忙,触到霉头就不好说了。
苏姨娘认真想了想,“煜少爷呢?”
“跟着的。”金桂老实回答。
苏姨娘心里不悦,金桂知道原因,以前煜少爷和姨娘都是大人的心头宝,自从回京煜少爷的地位陡然拔高不少,苏姨娘是害怕了,金桂安慰她,“煜少爷是长子,大人喜欢他无可厚非,姨娘,你好好调养身体,来日给大人多生几个,何愁比不过煜少爷呢?”
金桂不像苏姨娘天天待在院里闭门不出,她经常去其他院走动,知道大人请夫子教众人礼仪学问的事儿,大人回京后像变了个人,想来是情势所迫吧,她们不安分点的话,不定大人会怎么处置她们呢。
“姨娘,奴婢再去医馆问问?”
自从猜到聂凿是因为女人坠崖的后苏姨娘就不像以前急着争宠了,而是让金桂找大夫开方子调养好身体,等聂凿自己来找她。
想到生孩子,苏姨娘急得跺脚,“还不赶紧去?”
后院太过安静,以致霍权忘记府里有姨娘的事儿,他这趟出门声势浩大,几十名府兵训练有素的跟在后边,队伍壮观,乍眼看着以为将军带兵出城打仗呢,凡是霍权他们所到的地方,百姓主动退到街两侧,人人低着头不敢抬眼看,更不敢交头接耳,整条街安静得针落可闻。
车里的霍权竖着耳朵听也听不到任何动静,心里没底,偷偷掀开车帘瞄了眼,聂煜凑过来,含着点心的腮帮子胀鼓鼓的,“爹爹看什么?”
“没什么。”
霍权关上帘子,嘀咕,“是不是太显眼了?”
早知道就应该天黑后出门的!
这下如何是好,这么多人看到他们抬着棺材出城,约着盗墓怎么办,霍权愁得皱眉,只见聂煜用他胖嘟嘟的手撩起车帘,探出脑袋望了眼灰蒙蒙的天,随即缩回身子,煞有介事的说,“天刚亮不显眼,杀人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