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从军营回到城主府,第一时间就去了阎修的书房,作为阎修的心腹,自然是知道阎修喜欢把东西藏在哪里。
摸了摸挂在东墙上的画,很快便摸到了一个小小的开关,轻轻用力按下之后,墙内有机关碰撞的声音,很快墙上露出一块空隙,他伸手往里面一摸,将那大红的庚帖拿了出来。
掀开看了一眼,复又放进怀中,命下人备了车,径直去了杨府。
常大曾祖亲自将人迎了进来,李江是小辈,不敢受这样的迎接,扶着他老人家进了前厅,也不废话,当即把那红红的庚帖拿了出来。
“族老请看,这是五年前常家主和阎家老太爷定下的婚事,当时那个情况您也知道,因而婚期定得晚。且为了常家的安危,就是府上的老太太都是不知道此事的。”李江指着庚帖上的一行小字。
“定的便是今年的五月二十。最近外头的流言想必您也有所耳闻,有人说咱们两家未曾真正下定,我想时机已经成熟,此来便是征求您的意见,能否将这庚帖及其中缘由告知百姓?”
常大曾祖捧着那庚帖,心里震惊万分,常永孟五年前确实来过平凉,说是要看看平凉能不能发展一些产业,可回来之后就说不行,便没了下文,那个时候旬邑王已经起事,还没坐上王位。
难道他那次来平凉,就是做了这事?常大曾祖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常永孟的眼光是常家人都比不上的,他这个家主当得极好,可常大曾祖万万想不到,五年前他就眼光独到地找到了阎修,那个时候,就已经表明了态度!
“您有所不知,我也是五年前才来平凉的,当时便是常老爷将我引荐给了阿修,为了把我从李家拐出来,他可耗费了许多心思。”李江淡淡一笑,有些感叹,不知不觉五年就这么过去了。
五年前……常大曾祖想起一事:“那孩子正是五年前喜欢上出海的,莫非也跟这事有关?”
“您猜得没错。”李江颔首:“这是我们一同商议出的计划,若是直接让常家从旬邑购买粮草等东西,一年也许没问题,可到底旬邑王的人也不傻,迟早会发现的。”
“于是我们另辟蹊径,决定从海上找生路,伪装为异族的商队,以此换来粮食等。距离上次出海已经过去一年半了,常老爷最挂记的就是两个儿女,相信不久他就会赶回来的。”
“他竟然想得这般长远!”常大曾祖露出赞叹的笑容,“这孩子不愧是几百年来常家做出色的家主。你说的那事,我同意了,我常家的女儿决不能让人无端诋毁。手下人抓了几个带头闹事的,人我也一并交给你,此事常家之后不再过问。”
李江微微一笑,常家果然也不是没有行动,只怕族老也知道是谁的手笔了,只是为了阿修的颜面,没有把事捅破罢了。
若是他今日没有上门拜访的话,相信这位老爷子也不会手软吧。
“族老放心,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事。”
“阎家军军师的话,我自然是信的。”常大曾祖笑呵呵道,慈眉善目的样子很难让人想到他年轻的时候,手段是如何的雷厉风行。
李江离开杨府后,便安排了人去城墙上,把事情原委说清楚,又重点说出了常婴宁和安郡王之间,没有任何关系,紧接着又指出南郡边界,旬邑国的人杀了凉州的百姓,悄悄把百姓们的视线转移开来。
不管百姓信不信,该说的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只等时间让百姓们淡忘。
而阎修这边,那一拳将安郡王的嘴角打裂了个小口子,一拳之后,阎修便没再继续。
安郡王伸手摸了摸嘴角,撕裂的伤口传来钝痛,他垂着眼眸,最后看了一眼常婴宁,眼中好似有万般柔情,又说不完的话语,最后竟是上了马车,下令让马夫回平凉。
到了这一步,以常婴宁的眼力,哪里还看不出来安郡王是故意的?
只是他那一抱,到底让她觉得心里恶心极了,从这个举动便可窥探一二安郡王的内心是如何的黑心,简直就是道貌岸然。亏她之前还觉得,能这么喜欢文字的人应该不会有那等龌龊心思。
常婴宁皱着的眉头是始终难以舒展,她现在想换衣裳,安郡王身上的那股墨香如今闻起来,让她觉得很难受。
阎修扭头,眯着眼看她:“我说过了,让你离他远一点。”
常婴宁轻哼了一声,拉着白琼上马车,让马夫继续往新城去。最后一刻,阎修眼疾手快钻进了马车,他的大黑马则乖乖跟在马车旁边。
“你进来做什么?”常婴宁没好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