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奴婢,自是比不上金枝玉叶的县主,但是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的血脉啊?若是,若是新城县主没有怀孕,我的孩子是不是就能活下来?
刚刚出现这个大逆不道的想法的时候,挽玉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毕竟,她最大的野心就是被少爷收房,生个儿子,以后也能当个被人伺候的主子,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县主对上。但是,这个想法如同在脑海里扎了根一样,越发清晰。
迷迷糊糊中,挽玉走到了湖边,只见一个小丫鬟匆匆忙忙迎面走来,再一看,是新城县主身边的丫鬟。
“红袖,你怎么不在县主身边,这么匆忙,干什么去?”挽玉现在对新城的事自是极为敏感。
而小丫鬟见到是世子夫人身边的丫鬟挽玉也不曾多加防备,老老实实地说:“县主觉得天热,想要在湖边的凉亭纳凉,嬷嬷让我们去拿纱帐和枕头,我现在正要回去去枕头,绿芜去仓库取纱帐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快去吧,别让县主等急了。”挽玉脑子里似乎有什么想法要破土而出,但是,面上依旧带着浅笑,似乎只是好奇多问了一句。
可能是冥冥之中的天意,等到挽玉走到凉亭的时候,新城身边的人似乎都暂时离开了,只有她一个人半倚着柱子,昏昏欲睡的样子。挽玉知道,新城县主怀孕后容易困倦,眼下这般也不奇怪。
新城似乎也发现有人来了,呢喃地问道:“孙嬷嬷,水拿来了吗?我好渴。”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巨力从背后推到,她惊叫一声,跌入水中。
做完这一切的挽玉似乎也愣住了,没等她回过神来,就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急匆匆赶来。她被惊醒,跌跌撞撞地从假山旁走小路跑远了。
挽玉刚刚离开,小严氏和李嬷嬷就顺着声音过来了,只见亭子里空无一人,但是水中似乎有人在挣扎。小严氏以为是谁落了水,正要喊人来救,就看见新城县主的贴身嬷嬷孙嬷嬷冲了过去,一边冲,一边惊恐地喊:“县主,县主我来救你了。”
“掉下去的是新城?她怎么会一个人在亭子里,好好地怎么会掉下去?”小严氏有些奇怪,不解地问李嬷嬷。
“姑娘,这不干我们的事,我们还是别操心了。”李嬷嬷总有些不好的预感,今天就不该答应姑娘没抄完经就跑出来散心,新城县主出了事,肯定会全府皆知,到时候夫人就知道姑娘阳奉阴违,只怕更要生气。
“你怕什么?她还怀着孩子呢?就算救上来,能不能……”小严氏压低了声音,但是李嬷嬷从她幸灾乐祸的语气中完全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怕新城县主死在这里才能如了她的意。此时的小严氏,绝对想不到,新城县主的落水会给她的生活带来多大的改变。
很快,在家丁,仆妇的努力下,新城县主被救了上来。但是面色苍白,毫无血色,身体冰凉,胸口也没有起伏,看着不像人,反而像一具尸体。
幸好孙嬷嬷能随新城陪嫁,也是见过市面的人,赶紧按压新城县主的胸口,随着新城县主“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水,旁边的人才松了口气。没等大家放下心来,就看见她的裙子下面洇出的血迹,有眼力的人都知道,这般折腾,这肚子里的孩子只怕是保不住了。
“新城,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新城…”张遥文听到消息,匆匆赶到,抱住新城县主冰冷的身体,不住的颤抖。
“有,有人推我…”新城县主挣扎着说出了这句话,随后,全场的人面面相觑,目光渐渐集中到了小严氏身上,小严氏只觉得不可思议:“你们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推的。”
张遥文抱起新城县主,快步离开,临走时,看了小严氏一眼,这一眼,让她愣在原地。那样冰冷和鄙夷的目光,真的来自这个和自己海誓山盟过的男人吗?为什么?只是新城一句话而已,居然让他对自己厌恶至此吗?
“严氏,你可真是自甘下贱,你就见不得文儿和新城好吗?为何要做出这种事?”世子夫人看她的表情也是气急败坏的,张遥文失去的可能不仅仅是一个嫡子,还有他的前途,若是新城真的在侯府出了事,安亲王的愤怒谁能挡得住。
“我,我没有,不是我。”
“老奴来的时候,这里只有你们主仆,不是你,又是谁?”孙嬷嬷知道自己的疏忽导致了县主遇险,自然也死死咬住小严氏,减轻罪责。
“贱人,真是蛇蝎心肠。”世子夫人愤怒地下令把小严氏先关起来,小严氏也无力反抗,只能被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