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五章(1 / 2)上贼船首页

第二日知行就将酒送来了,小小一坛,空口尝着不错,还有些果香。

“陈大哥说又要出城,这回不知往哪儿去。他家里冷清,年估计也过不热闹。”

“冷清?”

“冷清,一个看门的老头,洪鑫,几个下人。”

确实孤零零的,知浅细想,陈恭从未提起家中的事情,年纪轻轻有这么多产业,也不知是什么背景出身。

近年关,李妍也赶着回来了一趟,今冬多雪,她也不常回,赶在年前天好的日子来了一趟。郑有名没来,姐妹几个坐在一起说话,李画嘴快,便问:“大姐夫没来,是还没回来么?”

“没呢,”李妍笑了笑:“这两天城里路好走,可外面还在落雪,能不能回来过年都不好说。”

“这一年算怎么回事,夏旱冬雪,还让不让人有活路。”李画嘟囔着,这一年生意也不好做,便是李家家底厚实,还是受了不少影响。

知浅笑了笑:“总会过去的。”

李妍压低声音有些神秘地说道:“咱们平阳算好的,多少地方都有流民□□,年都快过不下去了。”

“是吗?”知浅也有些吃惊,想了想知行口中前两日又离开平阳的陈恭,难免有些担心。

李妍点头:“说是这样,所以我也想让你姐夫回来,家里还是安生一些。”

要回去安排家里年节下的事情,李妍也没多待,吃了午饭边走,知浅回到自己住处,让绒桃温了一壶甜酒在炉上,这酒也没跟姐妹们分,懒得去解释来历,让她们知道是陈恭送的,保不准会引人口舌。

温过的酒更辣一些,回甘也更悠长,知浅不知不觉多喝了两杯,只觉困意上头,便歇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暗,绒桃上前服侍她起身,道:“姑娘,方才少爷来了,奴婢说您还睡着。”

“知行说什么事情了么?”

“没有,送东西来的。”

“什么东西?”

“说您看一眼就知道。”

知浅起身,桌子上放了用油纸包着东西,应是吃食之类的,笑:“不过是些零嘴,还卖什么关子。”

走过去一瞧,油纸上还有一张小小的红纸,写着安平梅花饼。

知浅笑了笑,不是平阳城的吃食,应是陈恭带回来的。声音都轻快了几分:“行了,收拾收拾用晚膳罢。”

第二日早知行又过来,见知浅坐在廊下绣花,便道:“昨下午过来的时候,二姐在歇着,那梅花饼你看着了吧,陈大哥给的。”

“你在哪儿见到他的?”

“四味斋。”

“又出去了。”知浅一针一针手上也不停,这荷包是给知行做的,已经快起了,比了比他身上穿的衣裳,倒挺合适。

“今儿还跟大哥约着出门。”

“也好,来城里过年,多跟兄弟们相处。”这也是长辈的意思,李忠他们老哥俩感情好,这几日天天在一起弈棋。

“这是自然,”绒桃搬了凳子来,知行坐下:“过了年就是大哥的婚期,我还在想要送什么。二姐怎么办?”

知浅点了点他的头:“我肯定是送新嫂子用的。”

“哦,那我再想想,”说着说着又到陈恭身上:“二姐你说,陈大哥也老大不小,怎么也不操心成家的事情?”

知浅撇起秀眉:“我怎么知道,他不成家也不用你操心!去,大哥在等你。”

知行嘟嘟囔囔地出去,他虽觉得陈大哥很好,可总觉得姐姐还是会嫁个读书人,陈大哥在他面前也很少提起姐姐,所以并不将二人往一处想。

知浅拾起手上的活计,扎了几针就放下,绒桃忙问:“姑娘还做不做?”

“先不做了,太阳起来有些晃眼。”

倒是有些,绒桃忙收拾东西跟着知浅进屋。

“沏茶来。”

知浅动手取了梅花饼,配茶吃了一块,昨夜起身的时候还有醉意,这会儿细看那红纸,明显是陈恭的笔迹。细看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红纸包着的东西,昨晚上没看清楚,拆开看是一盒面脂,知浅取了些在手上匀开,细腻润泽,闻一闻还是薄荷梅花的香气。

一下子笑出声,这梅花饼才更香甜起来。

年三十要吃团圆饭,李家热热闹闹坐了两大桌子,过年的气氛温馨融洽连李书都笑意盈盈,还拉了拉知浅的手。就算天时不顺,一家人欢聚一堂的就让人高兴。

姐妹几个说好了熬年,要去李画和李书的院子里。这还是知浅第一次去,她来城里,多是在李妍院子说话。

“三姐姐跟我屋里,原来的摆设是一模一样的,刚改不久,二姐姐评评理,你说哪个好看!”

知浅笑道:“你们两个,长得相像,可喜好总有不同。哪儿能从我这里分个高下,不过摆设随人,想来是都好看的。”

李漾弯着眼睛接了一句:“二姐姐可真会哄人!”

知浅一时间还真是有些惦记李妍了。

姐妹几个守岁,还是一道说话,没了李妍便听李画和李漾的,不一会儿就觉得无趣,知浅托腮在想陈府,这人孤零零的,年节是怎么过。

陈恭可不是孤零零一个人,早上便动身去了马场,他年年都在马场过年,这一岁也不例外。

这会儿正在吃酒,张松还在打趣:“爷,听说您常往李府去,那位姑娘可真是个美人儿,是不是明年就不跟属下们一道厮混,正正经经过年了?”

陈恭将碗里的酒喝干,面颊有些微红,带着几分醉意,摔了碗说道:“明年,明年怎会窝在这里过岁?!”

田永也抽出烟杆,狠狠敲了敲桌子,他先前不说,可总担心陈恭一颗心挂在李家那小姑娘身上之后,会耽误大事,可如今看来,爷并没有忘记正事!

陈恭看向田永,指着他说道:“莫想不该你想的事情。”

田永摸了摸鼻子,他好似表现得明显了些。笑呵呵地应:“奴才只替爷想该想的事情。”

陈恭眯着眼睛坐下,思绪便往平安城的李府中去,这么热闹的时候,也不知知浅在做什么,知行知道他来马场过年,也不知跟没跟小姑娘讲。

李书见知浅出神,便取了棋盘来两人对弈。李画跟李漾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再闲聊一会儿也觉疲惫,这会儿待的是李书的房间,李画笑了笑:“两位姐姐对弈,我们两个吵吵闹闹的烦人,去我屋了。”

“不碍事,我们两个就是随便玩的。”

李书却道:“画儿,带着四妹妹去你房中,对弈要清净些。”

知浅诧异地看了李书一眼,虽说隐隐觉得这两姐妹有些不快,可真有这般严重?

李画也不说什么,领着李漾往她屋里去。

想了想还是问:“你们两个,可是有什么不快?”

李书咬牙,说到底李画是她除了父母外最亲的人,血都是一模一样,可她有心结却解不开,二姐姐一来就去寻她,就是等着她问出来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