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知行心里一直言出必行。
知浅坐在轿子里,并不颠簸,可她的心却上上下下窜个不停,方才陈恭扶她上轿的时候,说里面备有吃食,将盖头掀起来,旁边有几方暗格,点心就放在里面。
取了一块白玉方糕,甜而不腻。在旁边还有一个小瓷瓶,知浅笑了笑,他怎么就如此喜欢这种薄荷糖丸。
含了一颗在口中,清凉生津。
到了陈府,竟是马场的人在。
知浅趴在陈恭背上,跨过火盆,门前站着的都是马场的熟人。
“爷可真是好福气。”听声音是张嫂,隔着盖头也瞧不真切,知浅抱着陈恭的脖子,总觉得天有些热,下意识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怎么了?”
这人语含笑意,知浅忙缩回手:“天热,你累不累?”
“无妨。倒是你,穿着喜服辛苦。”
观礼的人忍不住起哄,知浅不好意思,缩在陈恭背上一动不动。进去之后,才忽然想起,这人父母双亡。
拜高堂的时候,想来是牌位在,知浅从盖头下看着陈恭的袍角,只觉得这人也是可怜。
拜堂后,陈恭又背她去了新房。知浅刚坐在床沿上,就听张嫂笑话她:“呀,咱们爷对夫人真好!”
陈恭看她长指紧紧绞在一处,笑:“行了,莫要笑话她。”
大喜的日子,听声音人也不多,不过也是,进新房的都是亲朋的女眷,想来他是没有什么亲人了。
用秤杆挑开盖头的一瞬,知浅呼吸都停滞下来,可看到陈恭微弯的眉眼又安下心,深吸一口气,笑问:“好不好看?”
长睫忽闪眸光清亮,陈恭狠攥了几次拳,点头应道:“好看。”
张嫂她们也被新娘子惊艳,不过却不敢肆意开什么玩笑,端了生饺上来,笑:“爷,快喂夫人吃饺子!”
生不生都要说生,知浅红着脸,一个生字说得陈恭满眼笑意,新房这些安排好,让女人们出去,他留下叮嘱知浅:“可以歇一会儿,不必拘礼,饿了让绒桃去厨房安排。”
想了想盯着知浅:“耳房有浴桶。”
知浅被他盯得发毛,又想起魏氏给她看的春图,羞意一下子把耳根都烧红了。推着他就往外走:“快,前面有人等呢!”
陈恭大笑,背手出了房门。
知浅用手贴着双颊降温,平日里看着正经,其实也是个色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