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们买衣服回来了!下午的日头可把我们晒死了,我要喝水!”白芷若红扑扑的脸蛋上都是汗水,在仆人的带领下,来到书房,抬起一茶杯仰头就喝。
“哎呦,闺女回来了,快见过你柳伯伯,小时候他经常抱你,还记得吗?”百草堂正在跟一头戴纱帽、面容清雅的男子下棋,一只手停下落子的动作,替她擦额头上的汗珠。
“柳伯伯好!”白芷若扭头,脆生生喊道。
“哎,有些日子没见,若儿都出落成大姑娘了,可曾许了人家?见过你柳姐姐了吗?”柳生员慈爱地拿过茶几上的糕点,喂到她嘴里。
“若儿今年十一,还小呢,我和她娘还想留家两年,等找到合适的人家再说。兰儿虚岁可有十五了,听说上半年已定亲,怎么后面就没下文了?”白草堂接过话头问道。
“哎,提起这晦气的事我就生气,她娘哭了好几回,兰儿也为这事伤心抑郁!”
“兰姐姐这么温柔贤淑的人受欺负了?是哪个不识好歹的家伙?”白芷若义愤填膺。
“哎,去年有家姓张的上门提亲,我原以为他家世代读书,在这镇上家境殷实,也算书香门第。那小公子在学堂见过几面,做事还算稳重,大兰儿三岁,就应承下来。没想到,好端端的上月竟离奇死了!”
“为何?”
“原是因他家母溺爱小儿子,对从小青梅竹马的情人不喜,棒打鸳鸯,硬是拆散了。那女子名唤金莲,从小体弱,汤药不断,失去多年挚爱和托付,去年便郁郁而终。可恨张家上下隐瞒消息,等要成亲前小张公子才获悉死讯,恍惚不可终日,自杀殉情。我要是知道这些缘故,断不会同他家结亲,现在连累兰儿名声尽毁,冤孽呀!”柳生员痛呼出声,懊悔不已。
“那小公子是不是叫张士杰?”白芷若将情节一一对应,按耐不住,脱口而出。
“正是,若儿怎滴知道这小公子的名讳?”
“听说而已,哈哈——爹爹,我去找兰儿姐姐说说话,就不打扰你们了!”白芷若自知泄露天机,尴尬地打着哈哈,抬腿就要走。
“去吧,好生安慰她,在我家多住几日!”柳生员并没有意识到问题,愁眉不展。
“来,我们继续下棋,那些不痛快的事,就不要多想了!晚上我陪你多喝几杯——”
“娘,原来你们在兰姐姐闺房闲聊,让我好找!若光哥哥呢?”白芷若进屋见三人说话。
“光儿哪有你这么清闲,在屋里专心复习功课呢,明儿听说先生要开学考核,不通过是不收学生的。”白母起身,拉柳母在一旁坐下。
“若儿妹妹,你长高了不少,过来让我看看,咳咳——”兰儿掀开被子,虚弱地支撑起身体,面容憔悴消瘦。
“兰姐姐,你怎么瘦成这样了?”白芷若看着她惨白的脸色,突出的下颚骨,心疼不已。
“不妨事,大夫说是心思忧虑所致,多休息几日就好!”兰儿又咳了几下,用手帕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