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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幻象,触手是带着温度的光滑肌肤,林葳蕤忍不住指尖多摩挲了几下,宛如把玩上好的美玉,爱不释手。

林郁青眸色暗了暗:“小姐这是做什么?”

他低沉中还带着疑惑的嗓音,叫林葳蕤如梦初醒,像是被火烫着般,她猛地将手缩回来,唇瓣微张,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抱、抱歉,我只是太困了,一时有些糊涂……”

到了最后,林葳蕤声音越说越低,生怕惹得他不高兴。

“原来如此。”林郁青却只是唇角微微勾起,“你还是先吃些东西吧,吃饱了兴许就不会那么累。”

“好。”为了掩饰尴尬,林葳蕤忙低头拿起碗筷,只是这一动弹,右脑又突突地疼,连耳廓都跟着发烫,叫她动作不由得顿了顿。

“怎么了?”林郁青问。

“没什么。”林葳蕤闭眸深吸一口气,反正偏头痛又死不了人,还是吃饭要紧。

碗里的胭脂米弹软滑嫩,盘子里的小菜还是温热的,鱼肚煨火腿,淡菜虾子汤,五香酱鸡盐水里脊,样样皆是鲜美可口。

只可惜林葳蕤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又因头痛欲裂,脑子里一片昏昏沉沉,只能机械地重复咀嚼的动作,任是龙肝凤髓也品尝不出来滋味。

吃着吃着,林葳蕤鼻头一酸,眸中泛起雾气,饭还包在嘴里,却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嘴巴一瘪就呜呜地哭出来,泪珠也跟着一滴滴往下掉。

林郁青始料未及,竟不知如何反应。

“我想回家。”她极小声地,似是自言自语般说了句。她不想被人追杀,不想呆在佛堂里被罚跪,她想躺在床上玩手机吹空调,想追星喝肥宅快乐水,还想吃肯德基和金拱门……

“嗯?”林郁青没有听清,见她眼眶红彤彤的,竟莫名生出一种手足无措之感,盯紧林葳蕤眼也不眨,“你说什么?”

在困意和头痛的双重作用下,林葳蕤许久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自己。

她哭得泪眼朦胧,潜意识里还怕吵醒看门的人,只能口齿不清地小声道:“我头痛。”

她的嗓音又低又细,像只嘤嘤哼唧的小猫儿,林郁青感觉自己就像是被这猫爪子不轻不重地挠了下,连呼吸都失神停滞了半拍。

林葳蕤又道:“我头疼。”

说着,她饭也不吃了,放下手里的碗,抽搭着去按压太阳穴,暗自吸着倒气,似乎在忍耐极大的痛楚。整个人都被这剧烈的疼痛包裹,叫林葳蕤无暇思及其他,眼底阵阵发黑,恨不得晕死过去的好。

好像有什么东西藏在脑袋里,此刻正细细密密啃噬着她的血肉要破壳而出,明明只是不甚明亮的烛光,却照得眼眶像是快要裂开,林葳蕤轻呼一声,闭上了眼咬牙承受。

直到一道轻缓的嗓音劈开这些混沌,带着柔意:“小姐可是头痛之症发作了?”

说着,他微凉的指尖搭上她额间,轻轻按揉,衣袖间淡淡的暗香也传入林葳蕤鼻间。

原本发烫的肌肤感受到冰凉的温度,不自觉往前贴近,企图让自己更舒缓些。

“嗯。”林葳蕤小声答应,又往前靠了几分,将自己发热的脸颊往他掌心蹭了蹭,“好舒服。”

林郁青的手颤了颤,眸光幽暗,注视着双眸闭上的林葳蕤。

许是因为头痛,她双颊都沁出不正常的红晕,长而翘的睫毛轻轻颤着,唇瓣鲜艳欲滴,呼出的炙热气息拂在他的手腕间……

宛如一只温顺的小猫儿,勾得人心底那些异样的情愫,滋润它们窸窸窣窣发芽生长,舒展出枝叶。

林郁青动作不由得顿住。

林葳蕤眼皮抬起,露出一双黑白分明雾气弥漫的眼眸,嗓音有些委屈:“你怎么不继续了?”

林郁青回过神,恢复了替她按摩的动作。

头痛顿时舒缓了许多,又因跪太久早就浑身都没有力气,现在突然多了个可以依靠的东西,林葳蕤就像被人抽掉了筋骨,索性向前一倒懒洋洋地靠在他的身上,昏昏欲睡。

只不过这个姿势可苦了林郁青,她贴得太近,脑袋搭在他的肩头,纤若无骨的身子也隐隐有要靠过来的意思……

他喉头发紧,只能微微向后仰,却又不得不提防万一将她摔着。

林葳蕤大概也察觉他身躯紧绷,干脆转身变跪姿为坐到地上,换了个方向背对着林郁青,人却依旧靠在他身上。

林葳蕤抓住他的手,下移了几寸,还说话带着鼻音地出声支使他:“这里也要捏一捏。”

她学过中西结合,知道捏哪里最有效果。

“是。”林郁青嗓子有些发干。

她乌发之下脖颈与肩膀相接处的温热肌肤细腻如凝脂,当被带着凉意的指尖触到时,林葳蕤不禁颤了下,又继续闭上眼歇息,在唇间轻溢出一声叹。

如此柔软白皙,林郁青甚至怀疑自己只要稍稍一用力,就会留下道道红痕。

空气中陷入了沉寂,只听得到低沉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林郁青被她靠住的半边肩膀都开始发麻,他低头,才发现她竟是倚在自己肩上睡着了。

不知不觉间,她整个人都靠入他怀中,林郁青伸手,就像是将人环抱住,然后缓缓将她放在佛堂的木板之上,头枕拜垫,取出同食盒一并带来的绒毯盖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