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杀阮玉儿？以她那蠢笨性子，妨碍不了你什么。”

安清越神色冷了下去，“要怪只能怪她太贪心。”

“为了那个叫苏秦衣的男子？”

“你既然都知道了，又何须问我？”

旗木赤移开视线，眼神沉痛，“我有悔啊……我对不起你娘……”

“你没资格提她。”安清越怒道。

“是！我不配提她，更不配叫一声她的名字。”他看向安清越，“这就是我的报应。”

安清越神色有些不耐烦，“你现在在我面前说这些干什么？难道希望我原谅你？我告诉你，你做梦。你对母亲和我做的那些事，我无时无刻不敢忘。”她讽刺一笑，“说来，我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你带给我磨难，哪有我如今的模样？”

“到了地底下，我会穷尽万世给她赔罪。宛兹交给你，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你拥有了这无上的权利后，切不可沉迷其中，不要做错事，不要让你的子民失望。我对宛兹付出了一辈子的心血，要好好保护它，好好保护你的子民，知道吗？”

安清越眼神动了动，“无需你操心。”

旗木赤微微一笑，“是啊，你心思缜密聪慧，哪里需要我操心。”

说完沉默下去。

良久，他突然道，“关于你母亲的身世，你知道多少？”

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个，“没查过。”她答。

“其实，紫贪后国灭国后，我找过她，但是她却好像神秘失踪了，后来，过了好几年，有人说在离国看见了她。”说完，他看向安清越，“六年前你离开宛兹去了离国，是不是去寻你母亲了？”

“没有。”她冷冷道。

“不管你是寻了或是没寻，我都要告诉你，你母亲可能来自于月族，一旦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你母亲便会遇到危险。她后来神秘消失，我查了两年没有任何音讯，很有可能是被一个势力更强大的人藏了起来。”

安清越神色疑惑，“月族？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我也是前两年在紫贪后国的一本秘录里面看见的。上面记载，月族很可能在邙山深处，族中的人生来有异能，更有族中圣女不死不灭，可与鬼神沟通，测人生死，无所不能。”

说完重重咳嗽了起来，好半天才恢复，“不管月族是真是假，这样的传说对于我们这样的肉体凡胎是多大的诱惑！谁不想得长生呢？所以，如果有人知道了月族，很有可能利用你母亲，得永生。”

安清越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差了，“人吃五谷杂粮，谁能逃过生老病死，不死不灭不过是妄想，如果真有月族，母亲和小姨怎么会死。”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又说得清呢！不过，说起来你母亲当年只是失踪，这些年过去，我们皆认为她死了，兴许她没死呢？兴许她只是生活在另一个地方，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呢？”

看着他瞬间充满光亮的双眼，“回光返照”四字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没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对，她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我，等着我给她恕罪。”一行浊泪划过，“文绣，是我对不起你，我就是个畜生，你那么好，我为什么要那样对你！我好后悔……好后悔……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他眼中的光亮渐渐暗淡下去，眼神开始涣散，“阿绣……我……我爱你，来世……来世我们投胎平凡人家，我……我不是帝王，我……我可以……可以单纯的爱着你……”

他带着微笑，永远的闭上了眼睛，时光在他身上凝住，永恒的停留在了这刻。

安清越平静的转身，只是，原以为他死了，自己会高兴的……

愣愣的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跌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中，“他死了……”

苏秦衣紧紧的抱着她，“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