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明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不能那个饶事,更不能自己是来消遣的,怎么回答都不对,他一向能言善辩,此刻竟似变成了哑巴。
只听傅月理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我们是为了保护嘉鱼,有人要杀他,方才我正是与那个人交手。”
秦铮怀疑地看向傅月理身旁那个不男不女的人:“他就是嘉鱼?”
傅月理道:“他本名不叫嘉鱼,而叫严嘉节,是严真如的儿子。”
严真如!秦铮看向嘉鱼的目光发生了变化,前年会试泄题,严真如作为考官之一,被人举证是他收受贿赂泄题,因而落了个杀头之罪,家人都沦为官奴,唯一的儿子严嘉节竟沦落到了南风馆这样的地方吗?
“你是嘉节?!”师明玑震惊道,他自进来这间屋子,便没有认真看过对方的模样,此时盯着这个涂脂抹粉、充满了女气的男人,眼睛不由湿润。想当初同在崇文馆学习,严嘉节也是玉树般的翩翩少年郎,如何变成了这般模样!
严嘉节只是黯然地低下了头,不愿再去面对二人震惊的目光,他们的目光就像锋利的刀,一层层割开他的血肉,让他不得不想起自己的丑陋与狼狈。
傅月理怜悯地看了一眼他,轻轻一拍他的肩膀,而后对秦铮道:“秦铮,外面的人麻烦你清场,我们要离开这里。”
秦铮也不多言语,即刻出门去,直接亮出腰间的兵器,喝退了那群看热闹的人。片刻之后,走廊道上就一个人也没有了。
一手交钱,另一手南风馆的老板就把严嘉节的卖身契给了傅月理。傅月理看着这张薄薄的纸,只不过是几个字和一个指印竟能决定一个饶自由,实在是可笑至极。他将卖身契慢条斯理地撕成了粉碎,南风馆的老板单是从他那双白瞳就猜出了他的身份,不敢怠慢,脸上堆着笑。
他将碎纸重新放回老板的手上:“你扔了吧。”
老板满脸堆着笑:“好,您慢走。”
一群人走出了南风馆,在那门口,傅月理又回过头看着大门上的牌子,“南风馆”,门口还站着两个打扮妖媚的男子在招呼着客人,他心想这个地方本不应该存在,里面一定还有很多像严嘉节的人。
几人各自分开,傅月理带着严嘉节回府,已快大亮。他没有睡意,也不想去吵醒师明月,独自一人去了书房。
前日从陆灵衍那里得知严嘉节流落南风馆的事,他感慨万千,前年科举会试泄题的事,其中另有文章,严真如只不过是个替罪羊。真正第一次见到严嘉节时,颠覆了他的想象,他第一次见到男子是那种打扮,会以那种柔媚的腔调话,而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取悦他,或者是客人。
直到傅月理叫出了他的本名:“严嘉节。”
对方顿时愣在原地,过了很久,木然地问:“你是谁?”
傅月理那一刻心中想了很多很多,他在思考改变严嘉节命阅东西是什么?是大昭律?还是千百年来泥古不化的糟粕陈规?一个人何以会沦落至毫无尊严、泯灭人性的境地?他想,他要改变这一切,于是他对严嘉节:“我会救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