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祯按了按抽痛的额角,试图捋了捋崩坏的世界线,这个在她面前信誓旦旦的便宜丈夫,与剧情设定里相差太多。
“侯爷,您怕不是晚间睡得太迟,记忆都瞌睡混了,杜小姐与您青梅竹马,您可忘了?”
“阿祯听了什么谣言?我与杜小姐虽是表兄妹,但根本没见过几次面。不过她的丈夫慕守安自小与我私交甚好,再没别的。”卫枢比她还着急,语速飞快。
简祯:???
我怕是看了一个假剧本?
她看了一眼略显委屈的便宜丈夫,有些底气不足地拿出证据:“你我成婚不过数日,我去前院书房查看,那桌上,分明摊着一本《碎玉词》,扉页上便夹着杜小姐署名的书签子。”
“我瞧得很清楚,书签子上还写着李易安的词:倚梅回首,却把青梅嗅。若不是你常翻阅,那集子怎会躺在书案上,若不是你视杜小姐为白月光,怎么会收了她的词?”
闺中女子亲笔绘制的书签子,怎么也不该出现在表哥的书案上。
简祯顿了顿,自觉又有了底气,大大方方地表明了自个儿的立场:“侯爷瞧不上我没什么关系,可叹月老牵错了红线。如今我头脑清明了不少,绝不会再歪缠您,咱们各自快活,”我养我的娃,您搞您的事业,岂不快哉?
却不想卫枢一下子打断她未尽的话,恨恨解释:“那书是慕守安的。”
“杜表妹托人送来,要我交予慕守安。”
“我不想多留着这东西,打算当日便叫他拿去,这才放在了书案上。”
那次不过随手帮了一把少时玩伴慕守安,谁知竟惹下这么一个祸患?
简祯梗住了,默默收回了未尽的话,暗自痛骂不靠谱的剧本:她以为的白月光朱砂痣,竟是一场乌龙?
被自己蠢哭了的恶毒女配难以开口,一时之间气氛凝固。
卫枢抬眸凝视着妻子,墨色的双瞳幽深专注。他正色道:“我自小父亲早逝,十岁袭爵,所思所想,无不是怎样挑起平宁侯府的大梁,一步也没有行差踏错的机会,绝无分心去想这些儿女私情……”
阿祯是第一个,我想,也会是最后一个。他咽下这句过分柔情的话,手指悄悄地捏紧了那方碎掉的双鱼玉佩,满心期待的等着妻子开口。
谁知简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绝无分心去想这些儿女私情,甚好甚好,与她不谋而合。
她当下恨不得拍着胸脯向便宜丈夫保证:“侯爷放心,我绝对不拖您的后腿,咱们相敬如宾,珠联璧合,一定能把平宁侯府做大做强。”
卫枢被她这句话堵得不轻,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把掌心的双鱼玉佩捏碎。瞧着妻子那张不开窍的脸,他顿觉道阻且长,遥遥无期,无奈地看着妻子向他告别,回到了得意院中。
卫侯爷站在原地目送她远去,直到小径百转千回,自个儿都瞧不见妻子的身影了,也没看到她回头,白白做了一回望妻石。
晚霞支撑不住黑夜的侵.略,暗沉沉的夜幕悄然降临,只让人觉得,风都冷透了衣衫。
他暗自咬牙:事出慕守安,也怪不得他把帐算在慕守安的头上。这小子如今娇妻在怀乐不思蜀,自家房子倒着了大火……
绝不能轻易放过慕此人,务必找他寻主意,使得妻子瞧见自个儿的好,若是不能,也就怪不得他不视兄弟为手足了。
……
特地赶来接自家娇妻回府的骑骠将军猝然打了个喷嚏,得了妻子惊讶的一眼。
他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给了妻子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没事,转身抱起了白白胖胖的小儿子,亲吻儿子藕节似的小胳膊,逗得小不点儿笑得直流口水。
慕奶爸一边给娃擦口水,一边暗暗在小本本上记下一笔:春日里乍暖还寒,明日记得为妻子备上厚实些的披风。
没瞧见,连他都打喷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