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白见形势不对,忙打断了两人的交锋,从中周旋“两位都是朝廷重臣,为了大盛和陛下考虑,莫要伤了和气!”
曲蓁冷刮了眼面如猪肝的某人,瞥过头去。
晏国公也在旁打圆场,“阮大人说的是,眼下解决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罢了罢了,本官话都没说两句被呛得不轻,到底年轻人脾气大了些。”
冷国公顺着台阶下来,正色道:“微臣的意思是,离盛两国大战方休,消耗巨大,实在难以支撑再燃战火,好在曲大人平安归来,北戎也因此折了不少人手,依微臣愚见,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国体为重才是!”
景帝任由他们吵完,沉吟良久,才看向曲蓁道:“你怎么想?”
听到这话,曲蓁便懂了他的心思,本来掀起两国大战就不是她的目的,垂首道:“陛下愿为微臣讨回公道,微臣感激不尽,只是两国邦交牵涉甚广,此事并非大王子授意,乃单于游一人的主张,不宜牵连,不如就只处置祸首,树立国威的同时也能彰显陛下宽容仁爱之雅量。”
“这样的话,便要委屈你了。”
景帝没有立即下决断,似有权衡。
她拱手行礼道:“微臣不觉委屈。”
能以最简单的方式化解这场危机自然是最好的,她行事有分寸,身上的血大多是戎人的,看着吓人罢了。
“那就这样……”
景帝正要下决策,旁边的容瑾笙突然开口了,“皇兄,臣弟以为此事处置不妥,北戎野心昭彰,多年来气焰愈盛,若不重惩,恐怕会滋生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枉顾皇兄的好意。”
“那小九觉得该如何处置?”
景帝审视着他,见那双凤眸中幽冷而平静,像是在酝酿着一场狂风骤雨,他不禁慨叹,这孩子终于还是长大了!
“车裂单于游及随之绑缚曲大人的同党,命耶律真修书汗王,退出北境牙关之地,并亲自致歉!”
容瑾笙薄唇微启,笑得有些凉薄,“若北戎不肯,臣弟自请率兵北上,开春之前,定为皇兄开疆拓土,将北戎皇城,划为我大盛属地!”
“王爷!”
晏国公等人面色骤变,惊讶的看着他。
这位主儿虽有经天纬地之才,但无征伐之心,向来不过问朝廷对外的战事,这次贸然提出此要求,难道是想为她讨个说法?
冷国公鼻翼轻缩了下,微眯着眼没有出声。
为了个女子,堂堂王爷竟肯纡尊降贵做到这份上,也是荒唐!
景帝思量许久,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身旁老太监轻咳了声,惊得回过神,轻声道:“那就如你所言,去传耶律真入宫议事吧!”
众人面色各异,齐齐应是。
唯有曲蓁深深凝望着那天青色的身影,心中万千滋味交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