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儿,先随我去看医吧。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傅昀真的很担心。小公主从来就是娇娇弱弱,哪里经受得起这样的折磨,那贼子,必要他死得好看。
元汐勉强挤出一抹笑来:“不碍事,我等着瞧这人下场呢。”
元汐心如乱麻,现下的事情确实有些莽撞,这样一来,她的身份必定会被怀疑。
都怪自己冲昏了头脑,可是如果她不出手,受伤的就是另一个女子了,而那女子,一看就是朵娇花,哪里经受过这样的场面。元汐摇摇头,叹了口气,看来这事情还真是非自己不可了。也罢,也罢,都是命中注定。
傅昀看着如今已经长大的女子,想起从前与她的趣事来。
那个时候姜月漓依旧是备受宠爱的小公主,当然现在也是。
傅昀第一次见她,是在宫里,本来随父亲去看望宫中做了妃子的姑姑时,他由于贪玩迷了路。他从未来过皇宫,小孩子又总是说不清楚话。一个人在宫里跌跌撞撞,小傅昀自然是哭哭啼啼。
那些宫人也不晓得这是谁家的小公子,只有更小一些的姜月漓,叫住了他。这些他已经记不得了,但是他觉得大抵是这样的。因为他的记忆里总有一个穿着粉衣的小姑娘,正咯咯地对着他笑。
那就是小月漓。
后来家人找到他时,也说是在公主殿中见到的,他正和公主殿下喜滋滋地吃着驴打滚。
傅昀可以想到自己那个时候的蠢样子,又矮又胖因为找不到路还哭哭啼啼的孩子,现在长大了。
她是最尊贵的公主殿下,而他却什么都不是。第一次被姜月漓拉着袖子,第一次被姜月漓叫“昀哥哥”的时候,傅昀觉得自己的人生都亮了。
公主是金枝玉叶,他从来没想过高攀,他只想让小公主这一生都觉得快乐。
后来,傅昀成名。
傅昀成为了京城中人人想要高攀的贵公子,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始至终,他喜欢的人从来没有变过。
一直是小公主呀。
傅昀如今成为了世人眼中的名门清贵,是世人可望而不可即的,众人只知道小公主权势滔天,自然有选择驸马的权力。而她们注定会沦为泡沫。
可是她们不知道的是,是小公主将傅昀变成了现在的傅昀。
“为了你,我愿意做一个更好的人。”可以说,傅昀与姜月漓是一路扶持着走来的,傅昀参与了姜月漓所有的悲欢喜乐。元汐一心与这些人保持距离,反倒会露出破绽。
傅昀那么热烈地向姜月漓表达过自己的心意,他喜欢她,是从心底的那种喜欢。
这些,元汐自然不知道。姜月漓的感情她没有过什么体会,现在也只不过是顺着自己的心意行事罢了。
周云路迅速解决了难题,如今急急忙忙靠过来,一把拉过元汐的手,要去看那伤势。
元汐不顾疼痛,将手抽离出来。这么多人在呢,何况这公主不是与那姜月漓是一对吗,这将军过来插什么手,小公主的名声若是坏了,她决计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元汐思乡心切,宁愿受些伤,也无济于事。这些人的关爱,始终不是属于她的。真正爱护她的人,还在远方等着她的消息。
元汐眉眼弯弯,“将军,我无妨的。”
“傅昀”
“傅昀哥哥,就劳烦你帮我请假咯。”许是觉得那样直呼其名有些不妥,元汐迅速改了称呼。
一个将军,一个哥哥,周云路心又酸又涩。这么多年,她果然已经把自己忘了。
她这么多年的生活轨迹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人,此时又怎么能要求她依赖自己呢。
怪就怪命吧。周云路浅笑道:“卑职分内之事,公主受惊了。只是还是由末将送公主回去吧,这路上也方便些。”
“卑职也好回宫请罪。”
“何罪之有?”元汐全然不解。
“这罪犯逃窜,本就是卑职办事不力,现下又波及到了公主,末将更是罪加一等。”周云路所言确实不假。
公主受伤,确实非同小可。元汐素来散漫惯了,往日里不拘小节的她自然不会明白这其中利害关系。所以当周云路要说请罪时,她还是发愣的。因为在她眼里,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没想到在宫里,一切言行举止都变了味道。
还是乡野自在。元汐还是愿意回到乡野去。在这里实在憋屈。
“那就麻烦将军了。”元汐的手方才被傅昀用自己的锦袍包扎住,才减轻了一点疼痛。她尴尬一笑“后面那人如何处置?”
许是因为教过手,元汐十分清楚他的实力,将其一个人留在这里,指不定要出什么幺蛾子。
周云路没想到元汐会这样问,他一改肃杀之意,笑着说“末将方才传了信,很快有军队来,所以公主就安心跟末将回宫吧。”
“你为何要一只末将,卑职的,听起来怪不舒服的。你就说我好了,干嘛那么多虚礼。”元汐对这一点很不满,明明是眼前的人救了自己,这会却把错揽在了他一个人头上,她实在不能理解这尊卑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