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北。”魏琼手持缰绳应了一声。
闻长歌听得心中一沉,此处往北是谓国,他若是从此效力谓国,下次见面之时,两人便就是仇敌,他又怎么可能如她所愿?再说了,他又怎么知晓她真正的心愿是什么?她看着魏琼,心中着急难受,可偏偏又说不出话来,一时喉咙发痒,她只好捂嘴一连咳嗽了好几声。
“早点回去吧,莫让风寒再加重了。”
魏琼回过头,说完这句话后,又深深看她一眼,而后还是转过身,手起鞭落,坐下马儿散开四蹄溅起一地泥土,转眼间就飞奔出几丈远了。
“子美兄!”
闻长歌朝前跑了几步,那声一直卡在喉咙口的“子美兄”此时才唤出了口,可是魏琼的身影已是跑出去了老远,一会儿功夫就消失在远处的路口。
“你就不能不走吗?”闻长歌止了脚步,站在原地朝远处久久望着,口中却是低喃了一声。
“公主。”赤鸢的声音在她身侧响了起来,而后,肩上就被披了上一件披风。
“公主,这儿风大,赤鸢听得公主有咳嗽之声,想是着了风寒,还是寻间客栈歇一歇才好。”赤鸢轻着声音道。
闻长歌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正待走出草地。才行了两步,赤鸢眼尖,就发现地上还留有一只蓝布包袱。这刚经历一场厮杀的草地出现着这样的一只包袱,实在是显得很是突兀。她心中生疑,走上前去,拾起包袱又蹲在地上小心打开了。
“是什么?”闻长歌也有些好奇地问。
“公主,是一包药,还有一碗豆花。”赤鸢答道。
药,豆花?闻长歌听得心中一阵惊愕,忙快着脚步奔到赤鸢身侧,一把拿过了赤鸢手里的包袱。她颤抖着指头打开了包袱,果然见得里面有一包药,还有一碗豆花,那碗盖有盖子,外面还紧紧裹着几屋牛皮纸,打开牛皮纸,就发现碗裂开了,可里面的豆花还尚有余温。
闻长歌一手拿着那包药,一手捡起一块碎了的碗片,就那样呆呆地看看。
“兄长,我有些饿了,想吃碗热腾腾的豆花,也不知这附近可有卖的?”
“你自己长着嘴不会去问吗?”
“哦,公子刚才向我打听这附近哪里有药铺,还问哪里有豆花卖,小人一一告之,公子就出门去了,想是是买药和豆花去了。”
清早在客栈的情形一时浮现在闻长歌的眼前,耳旁似乎还响着他的声音。可才不过两个时辰,那面上清冷实则对她关心有加的人,已是一人一骑绝尘而去,从此天各一边,不知此生是否还是重见之日。
“公主,这些,是不是魏将军买来打算给公主的?”赤鸢注视着闻长歌轻声问道。
“都怪那讨厌的韦士彦,竟搅得我连碗豆花都喝不成!”闻长歌站起了身,面色恢复了正常,口中又恨恨骂了一声。
赤鸢听得这话面色明显一松,她刚才分明看见闻长歌的眼角有些发红,心里正有些担心。
“公主,前面不远处就是集市,赤鸢这就叫人再去买份豆花来。”赤鸢道。
“我和你一道去吧。虽说出来这一趟,想做的事没做成,不过也不能饿着肚子回京城。你们这段日子也辛苦了,我这就带你们去饱餐一顿。”闻长歌笑着道。
赤鸢也笑着点头,而后牵过闻长歌的马来,一行人骑着马又朝着城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