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女娘娘,小人家中有邪物作祟,家母与舍妹都沾了邪气,还望娘娘能大发慈悲,救救小人的亲人,小人感激不尽,永世不敢相忘娘娘的大恩大德,必日夜供奉娘娘!” 看着这男子又磕头磕得那么响,宝儿纳闷这儿的人怎么都那么喜欢磕头呢! “你与令堂令妹离得是远还是近?”宝儿问道。 那男子又拜了一拜,才恭敬地回答道:“小人与家母舍妹是住在一起的!” “一直住在一起?” “是的!”那人虽不知宝儿是何意,但还是照实回答了。 “若是一直共住在同一屋檐下,令堂与令妹沾染邪气的话你身上也必定会沾有邪气,但本娘娘在你身上查探不到半丝邪祟气息,所以你说邪物作祟,怕是弄差了!” “不可能呀,我家娘子还请了道长来,那道长在家中查探了一番,说是有邪物作祟,家母与舍妹都是中邪了!” “你既已请了道长,还来找本娘娘做什么?”宝儿眯着眼说道:“难不成是想让本娘娘与那道长打一架,看谁的本事更大?” “不不不,小人不敢!”那男子吓得又磕头磕得跟捣蒜似的,直说自己不敢。 “那你倒是希望谁显灵啊?” “娘娘别误会,是这样的,因为那道长虽开坛做法来驱邪,还给家母和舍妹喝了符水,可……可一直都不见好呀!”男子抬头觑了觑宝儿,小心翼翼地接着说道:“小人心中烦闷,今日与几位友人来此喝酒,天可怜见,竟让小人有幸碰见娘娘,所以小人才斗胆想请娘娘能纡尊降贵移驾寒舍,大发慈悲救救小人的母亲与妹妹,小人及全家必不敢忘娘娘的大恩大德呀!” 宝儿见那男子额头都磕红肿了,心里有些不忍,想着自己反正也没有什么急事,不着急回神兽岛,姑且去看上一眼吧! “好吧,看你如此顾念亲情,本娘娘甚是感动,便花些时间走这一遭吧!” “谢娘娘,谢娘娘!”那男子见宝儿答应了欣喜万分,又拜了好几拜,方才敢起身带路。 不少好事者想看看这位神仙娘娘如何显灵驱邪,便都跟在后头瞧热闹,于是一大帮子的人浩浩荡荡地往那男子的家里赶去。而且一路上,许多人见了好奇打听,一听说有神仙,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不已,不断的加入到队伍里,等到了地方时,宝儿周围已是人山人海挤得密不透风了。 一路上,那男子已大致说了情况,人群中有几个知情的也不时添加几句,宝儿也了解了个大概。 那男子姓赵,叫赵德励,是个刀笔小吏,娶妻吴氏,生有一子。那赵德励家中也算殷实,父母名下有许多家店铺,有一长姐已出嫁,下边还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妹妹在家中帮母亲操持家务,此次出事的便是这妹妹和他母亲,弟弟则随父亲打理店铺,一家人的日子过得也算和和美美的。 可天有不测风云,前一阵子赵德励的母亲和妹妹突然中邪,吴氏请了个道士回家,查出来说是家中有邪物作祟。那道士开坛做法驱邪,还烧了符水给赵德励的母亲和妹妹喝,但没什么效果,一直都不见好,甚至有时候发作起来更加癫狂。 “令堂与令妹是从何时开始出现中邪的症状的?发作起来又是什么样子?”宝儿问道。 “大概是一个月前吧!记得那日小人和家父及弟弟一道回家,小人的娘子哭哭啼啼地告诉我父子三人,说母亲与妹妹不知怎的突然发狂,疯疯癫癫地乱骂人还摔东西,很是吓人。我父子三人十分震惊,但见到母亲与妹妹那癫狂的样子,实在是拿她们俩没办法。为防她们不小心跑出去伤及无辜,只得合力将她们俩给捆起来锁在房间里了!” 那赵德励说到伤心处还抹了一把眼泪,宝儿略一沉吟,问道:“令堂与令妹骂人的时候都骂了些什么?” “呃,刚开始的时候哇呀呀的乱骂,我们也听不清楚,后来有一阵子不知怎的骂起小人的娘子来,再后来就又胡骂了!” “骂你娘子?”宝儿觉得当中有些蹊跷,便追问道:“骂她什么?” “额这……”见赵德励有些犹豫,宝儿便道:“你不说清楚,本娘娘如何救你母亲与妹妹,难道你不希望她们快点好吗?” 赵德励赶紧表示自然是希望母亲与妹妹尽快康复的,便不再顾虑,把一切都说了出来:“有一段时间她们曾骂小人的娘子是害人精,说是小人的娘子害了她们!” “哦,那她们除了骂你娘子,可还骂过别的什么人?” “呃,好像没有了吧!” “就单单骂你娘子一人?” “好像是的!” “是令堂骂还是令妹骂,还是两个一起骂?” “好像两个都骂过小人的娘子!” “那你娘子被骂可有什么反应?” “自然是委屈了!” 说话间便已到了赵宅,赵家的乍见突然有那么多的人来到家里着实吓了一跳,赵德励少不得又解释了一番。 “这…哥,这么个小女子…” 赵德励没等自己的弟弟把话说完就急忙上前捂住他的嘴,一边小声跟弟弟说道:“弟弟,休得胡言,这位龙女娘娘可是有大神通的,哥哥乃是亲眼所见,当时在酒楼的人也都瞧见了,可不敢乱说!”一边又赶紧跟宝儿赔罪道:“娘娘宽恕,小人的弟弟没见过什么世面,一时无心冒犯,还望娘娘大仙不计小人过,饶了他这一回吧!” 宝儿也不计较,只说先去看看他的母亲和妹妹,赵德励便赶紧带路来到一间厢房前。 还未走近宝儿远远便闻到一股酸臭味,待那赵德励打开房门后,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差点没把人给熏死。跟得近的一些人纷纷用衣袖掩住了鼻子,远一些的也用手扇着,真真是臭不可闻。 再看屋内一片狼藉,地上又脏又乱,两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分别被绑在一张床的两头,嘴巴好像还被什么给堵住了,一见到人就“唔唔唔”地挣扎乱叫。 见此情景,宝儿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道:“赵德励,你便是如此对待你的母亲与妹妹的吗?” 赵德励紧张地拜了一拜,解释道:“娘娘恕罪,非是小人不孝,实在是母亲与妹妹中邪之后经常发狂,不得已才将她们捆住,这也是怕她们万一不小心跑出去会伤及无辜……” “那绑了她们之后你们都不打扫房间的吗?” “这……”赵德励哑然,旁边围观的人也都指指点点道:“就是呀,就算是中了邪了,可人都给绑住了,好歹也打扫下房间吧,瞧这屋子脏的,啧啧啧,这赵母以前好的时候,家里总是干干净净的,现在一出了事,唉~这个家怕是……” 闲言碎语赵德励自然不会听不见,顿时也是面红耳赤的,朝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娘子发牢骚道:“你天天在家的怎么也不打扫一下?” 因之前骂人的事情宝儿觉得有些蹊跷,所以对那赵德励的娘子吴氏便多看了几眼。那吴氏乍一看相貌很是普通,皮肤有些暗黄,瞧着也挺老实的,不像什么坏人。 只见那吴氏满脸委屈道:“我每天烧饭洗碗做家务的,还要带孩子,哪有一时得空?母亲和妹妹突然中邪,这家里家外的都是我一个人在操持,我没日没夜地打理整个家,还要伺候母亲与妹妹,一时半会儿的来不及打扫你便怪罪于我,我…我…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呜呜呜…”说着吴氏竟捂着脸大哭了起来。 宝儿素来最烦那些哭哭啼啼的,原本瞧她面相老实,还想着那骂人的事会不会是个误会,是自己想多了,仅仅只是发疯的人单纯乱骂而已。 不料这会儿吴氏竟因打扫之类的小事都这么多推脱的说辞,一般的人就算真的再忙也不会将洗碗做饭之类的小事挂在嘴边来显摆自己多忙多辛苦的,这样一来,反而觉得那吴氏是个懒惰计较之人。 再加上那吴氏刚刚说话时的眼神似是很不耐烦的样子,眼里没有一丝忧心只念叨着自己辛苦,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反观那赵家父子三人眼神疲惫,眼睛里充满血丝,这才是为亲人担忧和操劳的神色。 而且那吴氏说哭就哭显得很装,那哭声听着也很干,一点都不像真的伤心在哭。宝儿对她疑心更甚,直接上前扒拉下吴氏的手,果不其然…… “哟,哭得这么大声怎么一滴眼泪也没有呀,干哭呢!”宝儿讥讽道。 那吴氏懵了,估计没想到怎么会有人把自己的手扒拉下来,脸上干干的没有半点泪痕就这么暴露在了众人面前,眼泪她是挤不出来了,就算现在她想往脸上抹口水来装眼泪怕也是来不及了。 这人群顿时也炸了锅,都纷纷指责那吴氏虚伪,事情不做还假哭装辛苦,着实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