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下午还有余热,地面像反向发热的垫子,走在上面都觉得烫脚。柳嘉米一脚深一脚浅地去了隔壁,把芝麻放在门口阴凉处的篮子里。
芝麻在篮子里咬肉干,一脸不解地看主人。
它手不好用,小脑袋扭来扭去,好不容易咬住肉干。芝麻一边啃一边看,就看到柳嘉米默默地从隔壁回来,手里拿了一把乡下用的那种土扫把。
这种扫把是摘了某种种在庭院叫铁扫把的植物,烤干之后绑在一起做的。特点就是枝干又多又细,用来扫农村的灰土和头发挺好用。
不过因为是植物,用久了容易掉,这把扫把看起来还算新,虽然放得有点发霉,但还能用。
柳嘉米提过门口装芝麻的篮子,径直往楼上走。
芝麻也不管她,继续在篮子里咬肉干。它颇感兴趣地看着这个以后它要生活的地方:屋子不大,但南北通风,采光很好,窗子比老式的山里屋子大,玻璃很侥幸地没破,看起来甚至有点不像末世的房间。
那间大大的房间里中间有张床,隐隐约约能看见个大衣柜,其余都挂了灰,变得脏兮兮的。
小红楼的二楼看起来单纯是为了住,装修朴素的主卧和客卧共用一个厕所洗浴间,外面有个小客厅,简单地放了一张沙发和藤椅。客厅外沿还有个阳台,由于下雨和腐烂,地面已经变得挺惨不忍睹的了。
房间里面却还好,因为没湿水,倒是只有灰尘。
芝麻小鼻子一动,打了个喷嚏。
柳嘉米给它用布擦了擦鼻子,想了想,先把窗打开了。
就是灰多了点,打扫打扫就好。
柳嘉米略微一看,已经想好怎么收拾。她进了主卧,先把更里面书桌给拖到床边,然后把床往里面推,推到顶住墙。
接下来就是把沾了灰的布制品全部收拾起来,她把被子拖下来,连着床单和枕头一起丢到外面的客厅里。
看床单和枕头,这栋楼应该住的是年轻夫妻,大约才生两个孩子。床单和枕头的花纹挺朴素,柳嘉米就没丢,打算到时候洗干净还能用,她不想浪费,到时候洗了能做很多东西呢。
毕竟都到这个时候了,再计较死人的东西和洁癖是过不下去的。
对了……这个床垫怎么办?
看起来挺新。柳嘉米用手拍了拍,还是记忆海绵,看来价值不菲。空间又塞不下,但要这样拖出去肯定得弄脏,得想个办法。
她往外一看,沙发挺脏,于是先把抹布湿了水,擦了一遍木制沙发,然后把干净床垫放上面。
然后她就提着水桶和拖把进去了。芝麻看着她一来一回拖地,洗拖把,倒水,重复又重复,脑袋又开始一点一点。
它咕噜咕噜叫了两下,发现柳嘉米没理它,于是找了个舒服地方,又睡着了。
小狗一天要睡十六个小时,柳嘉米没在意,继续打扫。
大约忙了一个多小时,太阳快落山了,她才把主卧和客厅打扫干净。这还是用空间带了水上来的结果,不然更累。
在房子里,柳嘉米就干脆把外套和面罩手套脱了,穿着牛仔裤和T恤打扫,将蜘蛛网全用扫把包上抹布擦了,又把窗户和桌子都擦了,才开始拖地板。
地板倒是瓷砖地,泼水下去一冲,再用扫把连着簸箕扫起来,一桶水都是黑的。这么反复反复,乐此不疲,总算水干净了,再用拖把一擦,干干净净,像新的一样。
柳嘉米打扫完了,正得意呢,委屈半天的芝麻发现她事情做完了,立刻大叫起来:“嗷呜嗷呜嗷呜!!!!”
这狗总算学会叫了,理直气壮扯着嗓子喊了半天——柳嘉米回头一看,窗口里剪裁出匀称胭脂色,像一块融化的凝胶。柳嘉米呆呆看了一会窗户,和床垫,以及干净的地板,突然地发了一会愣。
再回过神的时候,她反应过来,太阳要下山了。
这可麻烦了。下面厨房又没打扫,而且最近应该两个月亮都新月,天一下就会黑透,再不做饭可就只能摸黑吃饭了。
忙了太久,她这么一想,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
得必须做出决定了!
柳嘉米没多想,紧急捞起芝麻,也没来得及捞笋,快马加鞭冲回了破屋。芝麻在她手里颠得脑袋都晕了,差点被颠出去。她急急忙忙生火,一摸空间,还有山上拔的另一种笋,心里突然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