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亲密不似从前,毕竟是生养自个的父母,南絮眸光微闪之间,整个人已经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自上而下,飘落于南鸿义、柳飘飘夫妇面前。
柳飘飘伸出手,欲似从前,牵着南絮之手,去往它处。
可她明显的感受到了,南絮那僵硬的手掌。
感觉到南絮对自个的排斥,柳飘飘心底泛起苦涩。
二人来到远离人群之处,柳飘飘才放开南絮。
“为娘知晓你怨我,好在一切还来得及,如此,你对为娘与你父亲的怨,可否少些?”
柳飘飘之言,使得南絮清冷的面容染上急色,“母亲,你话中之意,可是女儿心中所想?”
柳飘飘颌首,至袖口拿出一叠信件,递给南絮,“方才听到你闭关放向的巨响声,特意带来与你的。”
南絮握着信纸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她的面色随着信上所写内容不停变幻,直到最后一页看完,她的眸框染上水雾。
“他一定是察觉到了,”南絮喃喃低语,随后又兀自笑出声来,“楚墨风,我便知晓,你不会令我失望,你等着,很快你我便能相聚了!”
不过,去京都前,自个或许该去大绥一趟。
南鸿义赶来之时,便是看到南絮那自顾自的笑声。
见南絮此刻面上满是喜色,他暗自呼出一口气,心底得不安消散而去。
一年多的时间,足够南鸿义自我反醒清楚。
他不该把对南柳的愧疚,用牺牲南絮的幸福来成全南柳。
何况,自这一年多得到的消息,南柳并不如表面那么无害。
对于这个自小流落外面的女儿,他们所知太少。
她的过往,被有心人擦得很干净,即便幻月阁亦打探不出来。
不过,近半年来,倒是动作频频。
即便在南柳看来,南鸿义与妻子毫无资格,可他,还是希望南柳不要太令人失望。
可是,世事又岂能尽如人意?
南鸿义又一声轻叹,“既已出关,为父便会守承诺,放你离岛!”
“守诺?”南絮反问,“父亲难道不知,与我守诺便是对南柳毁诺?”
南鸿义闻言,不置可否的回答:“为父虽重诺,却不迂腐,如那承诺本身便是一个错误,毁了又如何?”
南絮倒是不知父亲会有此一答,她面色一怔,心中暗想,看来父亲还是一如从前那般爱憎分明。
望着南絮兀自发怔,南鸿义轻叹一声,“为父承认,初初得知,那以为早已不在世间的女儿,还活着,心头自是喜悦万分。
又因对她的愧疚与弥补心理,以至于……好在,风儿未让你失望,使得此事所带来的后果,不至于太坏……”
南鸿义一番剖析,使南絮心底与他们的疏离消去大半。
没过多久,一家三口,又如从前那般,亲密的往家里走去,只是面上虽如此,心底如完全无芥蒂,倒也需要时间。
当晚深夜,皎洁的月色下,一抹白色身影飞到了停靠于岛内码头的船只上。
她方一落于甲板,赫然入目的是早已整装待发的自个父母。
南絮本想独自一人趁着夜色离开,未成想自个父母早已在大船上等着她。
“离开落霞谷太久了,为父与你娘也是时候该回去了,”南鸿义未曾提及南絮欲独自离开的行为,反而提及一句貌似解释之语。
南絮本来那欲独自离开,被抓包的尴尬之情缓解下来。
“既然父亲、母亲亦欲离岛回落霞谷,女儿便与你们一起吧!”
三人一同走入船舱,划船的是从前幻月阁的一名护法。
因年老,又厌倦江湖纷争,在前任阁主离世后,便来到幻月岛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来到幻月岛,除了历任阁主与信使,他人是不得再踏上陆地的,那既是规矩,又是为了岛上的安危。
月落,日出,霞光万丈,几乎一夜在月色与浓雾中穿梭的大船,在海面上缓慢停下。
“阁主、夫人、少主,到了!”船夫苍老的声音传来。
南絮跟着父母走出船舱,入目的是茫茫一片,波光粼粼,沐浴着霞光的海水。
“何不靠岸再停?”
“这是规矩,大船必须在距岸边五里外停下,以免被有心人察觉,从而泄露幻月岛踪迹!”
南絮听闻父亲的解释,撇撇嘴,心中则思量着,直接用轻功飞到岸边的可能性。
那边,船夫以至大船的货仓处,拖出一个一丈多长的大木筏来。
借着高深的内力,不凡的轻功,还有那木筏,约莫两刻钟以后,一家三口回到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