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笙看出了南絮眸中的急切,亦猜到南絮前来,定与边境紧张局势有关。
或则,离开那么久,她该是前往京都与楚墨风相聚才是。
自家的师妹啊,仍旧未变,对于放在心上之人,还是那般维护。
南絮本想拒绝,可是撞上宇文笙那满含关切的眸光,只得点头答应下来。
也罢,便迟一日再回京都。
宇文笙朝外吩咐一声,一名内侍走了进来。
即便南絮早已带上斗篷,那内侍还是惊了一跳。
新帝的御书房,可是从未有过女子入内!
“把柳馨唤来!”宇文笙冷冷的吩咐。
“是,奴才这便去!”
“柳馨?原来她此段时日,一直藏于大绥皇宫?”
“是啊,可惜啊,白白浪费了那片忠心!”如今得知那人的身份,对于柳馨的作为,倒少了赞赏,多了几分苛责。
日夜贴身侍奉之人,居然分不出自己所侍奉之人,是真是假。
南絮虽戴着斗篷,可是柳馨一见她,便莫名的熟悉。
再者,能入公子御书房的女子,除了少主,她暂时想不到旁人。
她的眸框微红,不由自主的唤出声,“少主!”
好在御书房只有他们三人,南絮摘下了斗篷。
“柳馨我回来了!”
柳馨一愣,不明白少主何意?
南絮见此,出声道:“失忆的人不是我,她亦从未失忆,她是南柳,我的双生姐姐。”
柳馨闻言,心惊之余,愧疚一片,她忽的跪于南絮面前,“属下该死,分不清真假!”
“起来吧,此事不能怪你!我二人本就是双生,面貌亦太过相似,她又以失忆为托辞,你等不能分辨不出,亦情有可原。
至于其它事情原委,时间到,你等自会知晓。”
柳馨站起身,想起曾经的过往,不由出声道:“难怪太子自那人出现,便一直疏离她,想必在最初,他心中便已有怀疑。
可恨,我等不知个中内情,一直暗中骂他负心薄情,忘恩负义!如今回想起来,真真是可笑至极!”
柳馨言毕,还是一脸懊恼,又想起自个为了一个冒牌货,顶了那杀人之罪。
出事后,如过街老鼠,东躲西藏,如不是公子收留,不知还要过多少担惊受怕的日子。
好在如今少主已归来,那人所欠之债想必要清算。
可是,柳馨忽的想起,一直忽略的问题,南柳亦是阁主与夫人的女儿,是少主的姐姐,如此看来,亦算她是自个的主子。
思及此的柳馨,心底油然而生一股无力感。
她不知该如何是好,私心里,除了阁主与夫人,她只认南絮少主这一个主子。
柳馨心中所有顾虑,南絮自是未曾顾及得到。
她虽心中知晓,楚墨风一直与那南柳未有任何亲密干系,此刻听到柳馨所言,心还是忍不住飞扬。
宇文笙,见南絮在听闻柳馨所言,以然勾起的唇角,莫名的,觉得有些刺眼。
“柳馨,夜已深,该带你家少主歇息去了,有何话,静待明日不迟!记得,带她去落霞宫。”
“落霞宫?”南絮闻言,方准备抬起的脚步,生生停了下来!
“是啊,有何问题?”宇文笙理直气壮的回答,“为兄自懂事起,便一直在落霞峰,直到回大绥。
我居住的宫殿,唤落霞宫,亦算是对曾经过往的一种怀念,毕竟那时的自己,可真是活得开心、肆意,那么的自由自在!”
南絮不知是否是错觉,此时的她,在师兄身上看到了孤寂
他是孤独的吧?南絮暗忖,虽已听闻他立了两名宫妃,可是能同时立两人为妃,心又有何依?
私心里,南絮一直希望师兄能寻得一名彼此心悦之人,择一人而终老。
可是,他所选之路,注定那是一种奢望。
这些年,师兄经历过什么,从未告知于她。
但她知晓,一个无权无势,流落在外的皇子,要历经多少艰难困苦,要耍多少阴谋诡计,才能登上如今的位置!
联姻,是最有效的方式。
一名大将军之女,一名臣相之女,南絮不用仔细思量,便已知晓,师兄的动机。
“师兄,对不起,”南絮忽的道出歉疚之语。
宇文笙又是一愣,他勾唇一笑,本想如从前那般,把手放到她头上,安抚一番。
临了,他的手顿住,未再往南絮头上去。
“何以突的道歉?”
“师兄,你曾经一定很苦,我却毫不之情,每次你离开,我皆以为你又四处游玩去了。
而今想来,实属不该,是我这个做师妹的太过心大,竟然从来未曾怀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