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煌之言,一字一句敲在南柳心上,使她整个人差点崩溃。
她恨,方出生不久那场劫难,父母的选择,为何是南絮。
她好不容易,于那场劫难中逃生,却在南絮承欢父母膝下时,被送入青楼,自小便尝尽人情冷暖。
后来被师尊自青楼带出,本以为是幸运的开始,未成想,等待她的是另一个更大的苦难。
她却被送到一个地下宫殿,日复一日,如毫无生气的木头人,受尽各种非人的训练。
她于地下宫殿拼命训练,终于成为了,那一批同时训练之人中的佼佼者。
试炼结束,她以优异的成绩,得到了离开地下宫殿的名额。
可是,等待她的是另一个噩梦。
地下宫殿,是绝影堂训练杀手的一个所在,而杀手,是绝不能允许拥有常人的情感。
在她满心沉浸在能离开地下宫殿的愉悦中,一杯茶水,使她在青楼时得以保存下来的清白毁得干干净净。
那药只是使人全身无力,意识却无比清醒,那两日,对她来说,是她一生中,摆脱不了的噩梦。
至此,她虽不甘愿,虽心中怨恨静月道姑,却不得已,成为她手中的一柄杀人利刃,一名连容貌亦不许露出的杀手。
而南絮呢,却轻轻松松成为了楚墨风的未婚妻,得到他那独一份的情感。
在她看来,命运待她所有不公,这一切皆因南鸿义、柳飘飘夫妇当初抛弃她的结果!
如当初被抛弃的不是她,那么,她与南絮的人生,是否会调转过来,她所承受的一切,合该是由南絮来承受才是!
因此,当静月道姑把她的身世告知她时,她把对静月道姑的恨,把对那些毁她清白之人的恨,通通转移到了南鸿义、柳飘飘夫妇与南絮身上!
为了发泄那些愤怒,她抛下了对静月道姑的恨,心甘情愿的做了静月道姑与司马煌手中的棋子。
一旁的司马煌,把她的不甘、愤恨尽收眼底。
他于心底冷笑着,愤恨吧,越多的恨,才能发挥越多的价值!
他的眸中闪过厌恶,虽是一模一样的面容,面前之人,使得他不愿多看几眼。
于是,把余下的任务交代一遍,司马煌便一甩衣袖,人影一闪,消失得了无踪影,连招呼亦未打一声便已离开,真真是无情之极!
南柳望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嘲讽的一笑,便是此般无情之人,心底却仍旧被南絮占有一席之地。
她永远忘不了,司马煌初见自个时,眸中那毫不掩饰的欢喜,以及那一声脱口而出的“南絮!”
明明同为双生姐妹,一模一样的面容,两人所拥有的一切却天壤之别,怎能让人不恨!
此时的南柳,眸中闪着诡异的光芒,那张与南絮简直一模一样的面容,因扭曲而异常丑陋异常,所以说,相由心生,即便一样的面容,换个内里,给人的感觉,便是相差万里。
她走出房门,抬头望着虚空,喃喃自语:“回来了?回来的好啊,看来那对父母亲还是如从前那般,再一次选择了她,连当初约定的两年时光,亦不愿遵守。”
想着师傅吩咐自个的事情,南柳面上的诡异神色更为明显,自个的好妹妹要大婚了,作为姐姐,一定会精心送她一份大礼,才不枉二人这场姐妹缘分!
南柳兀自沉沦于思绪中,听闻京都幻月阁分部有了动静,被她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柳惠、上官柠兰折返了回来。
二人方走入院中,南柳那扭曲的面容,为来得及收敛,猛的撞入她们眼中,二人的心中皆是一惊,同时亦于心中暗忖,“少主而今变得是愈发陌生了,哪里还有从前一丝的影子。”
唉,如此这般的少主,亦难怪太子会变心,失忆后的少主,连她们亦愈来愈难觉得难以接近。
眼见柳惠、上官柠兰二人回来了,南柳不动声色的收起面上表情,装作若无其事的询问二人,“事情查探的怎样,可有进展?”
“这……”柳惠低着头,抿着嘴唇,不知该如何回答。
“怎的?为难?”南柳嗤笑一声,嘲讽般的言道:“不管好坏,直言即可,我亦能接受!”
“少主,幻月阁分部,是已有动静,可他们拒绝属下二人入内,听闻是阁主吩咐,太子大婚前,你不能与幻月阁分部的任何人接触!”
“呵……是么?他们还真是一对好父母啊!”南絮露出嘲讽的笑容,“也罢,如此,我便更加了无牵挂,去走接下来的路程!”
柳惠与上官柠兰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眸光中看出了迷惑,不明白阁主与夫人怎的会连少主亦会防备,且少主还是一副果真如此的模样,一点未曾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