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斯年再醒来,已是第二天的中午。
他恍了好一会儿神,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医院里,随即想起晕过去前,许嘉爱也在这里。
他猛的就坐起身,要掀开被子下床。
旁边插来路池舟的声音:&ldqu;你干什么,悠着点‐‐想死也不用这么赶的!&rdqu;他奔过来按住容斯年,&ldqu;放心,许嘉爱不会乱说的……&rdqu;
容斯年总算安静一点,不过没说话,被路池舟按回去,老老实实躺了一会儿后,他开了口:&ldqu;你拿上我的病历资料,去见一趟我妈妈……晚上,等她回家后……&rdqu;
路池舟似乎一点都不意外,这件事最终还是落到他头上。
陆乔父母那件事,对韩袁梦的打击已经够大,如果容斯年再当面和她说他要死了,就算是商界女帝,路池舟也不敢保证她是不是能承受住。
&ldqu;我知道。你好好休息。&rdqu;
&ldqu;我要回公司。&rdqu;
&ldqu;都到这种时候,你能不能不要再任性了。&rdqu;路池舟很心累,医生最讨厌的就算不听话的病人,这个病人不但不听话,还是作到极端的那种任性。
一年多,如果不是容斯年这么拼死的作,他的身体也不至于消耗得这么厉害。
&ldqu;我不管,你至少得呆完今天,输完这几瓶药。&rdqu;
&ldqu;行。&rdqu;容斯年的妥协就只到输完几瓶药。
金口玉言,几瓶药到下午四点多输完,他一秒都没有多留,就离开医院。
……
路池舟在晚上下班后,按照容斯年的意思,拿了他一年来的病诊资料去了容家。
韩袁梦夜里九点多才到家,见到路池舟,有些意外他这个时间来容家。
两人去了书房,关上门,不知道在里面谈了些什么,谈了很长时间。
足有一个小时,路池舟才从上面下来。
之后,大概又过了一个小时,韩袁梦才从里面出来。
管家发现她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ldqu;夫人……&rdqu;
韩袁梦却犹如幽魂,置若罔闻,回了自己的卧室,把自己锁在里面,谁都没理。
一直到第二天,她该上班的时间,管家都没见她下楼。
这是不对劲的。
这种情况,前几天就发生过一次,但这一次更严重了。
韩袁梦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不吃不喝。
管家担心极了,敲门叫人,各种劝说,都没有用而打电话给容斯年,却打不通。
一直折腾到近中午,没法了,只能撬了锁,破门而入。
卧室里一片昏暗,窗帘被拉起来。韩袁梦坐在窗下的沙发椅里,她整个人缩在阴影中。
&ldqu;夫人,&rdqu;管家慢慢地走近,把窗帘拉开一些,看清韩袁梦槁木死灰的面容,惊心不已。
好半响,才颤巍巍挤出声音:&ldqu;夫人……你,你怎么了?&rdqu;
管家屏息等了很长时间,周遭的空气都是粘稠的一样,没有流动。
沙发椅上的人迟缓地动了动。
&ldqu;管家,给我备车子……&rdqu;
韩袁梦沙哑的声音传来,管家吓了一大跳,夫人的反常实在太让人担忧了。
&ldqu;夫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这是怎么了……&rdqu;
韩袁梦却没理会管家,只见她像个行将就木的行尸,撑着扶手站起来。
&ldqu;去吧……&rdqu;她走出来时,摇晃了一下。